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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月十年】 【帝都-皇宫-云灵宫】 【晨起了，仍如几日前般，咳了许声，唤来红袖，饮了茶，洗漱罢了，方是好些。不久时，略感发热，心烦不已，遂命红袖开了窗，却是依旧。约是饮了两盏茶，忽念甚一二，颦眉唤来红裳往太医院请了太医前来请平安脉。】 【略是一盏茶的功夫，那太医入内请安，端眼一瞧，竟非往日太医，遂问之】今日怎是秦大人，往时总是苏大人来予本主看的脉，却不知今日为何换了人？【言罢，蹙眉看红裳。】 【那秦氏略有难堪，行礼道】主子请脉一事本是苏大人的差事，可巧苏大人被贵妃娘娘唤去了，故此臣自荐前来。 【闻言望其一二，暗自琢磨那话儿，约是半炷香，只觉喉咙刺痒，咳了几声，方回神，免其礼，颔首笑道】倒是麻烦秦大人了。【言罢，将手递予他。】 【且观他望闻问切一番，又觉喉咙刺痒，红袖递了茶水前来，正欲接过，却遭秦氏截了。蹙眉望其并不言语，只见那秦氏将那茶水闻了一二，抬首问红袖道】此茶可是安南子？ 【红袖不解，只颔首应了是，那秦氏蹙眉予红袖道】往后莫将此茶再泡予主子饮了。 【我亦不知其意，望其问之】秦大人此言何意？ 【那秦氏颔首，恭敬道】那茶于主子却是不好，安南子虽有清热润肺，利咽止咳之功效，却是凉性。主子身子寒凉，着实不应多食此类物拾，恰是适得其反。 【闻言颦眉，那安南子乃淳昭媛所荐，却不曾疑心于此，复回神颔首记下。】 【其又问及饮食一面，红袖抬眼望我，我颔首允其报之，我似又念起甚么，复又接红袖言之】前些日子曾往景阳宫一趟，不若将那日所食一并说了。【红袖望我，颔首恭敬一并言之。】 【那秦氏听罢，蹙眉道】主子当真食了那蛋羹又食了那鹅肉？ 【我闻言，颔首，忧心道】可有甚不好？ 【秦氏肃颜道】却是真真个不好，鹅肉与蛋同食可伤元气，元气大伤，身子自是不佳。观主子脉象，想是食多了，又逢了前几日阴雨天气，天凉伤身，便是伤上又伤。主子可是自小身体寒凉，常是咳喘不断，又易发热，每逢冬季便是周身寒气透骨？ 【见其言中，颔首道】确如大人所言。 【那秦氏又道】主子身体寒凉本不应多食那些个寒凉之物，臣方观此一二，竟惊主子近日食些许寒食，竹笋、冬瓜虽是可口，可却不利主子如今身体，柿饼此些糕点固然喜欢，可却仍是凉了些。还有些许瓜果，那杨桃如今更是不可多食。 【闻言一一记下，心中自有几分思量。秦氏起身执过药箱，我遂命红裳请其往桌案一侧，其将药方写好递予红裳，又执另一药方递上道】臣已将药方一一写好，又唯恐主子不知那物拾药性，便一并将那寒凉之物写了。【我颔首谢过，命红袖接过。方着人送其出了屋，其行几步，复回首言了一句】拙荆托臣予主子道声谢。 【我不知其意，遂问之】不知秦夫人是……【他笑道】曲水人家，闺名卿安。 【闻言一番念想才是了然，又欲言，已不见其。】 【移步至了暖椅，后红袖红裳入内，我抬颌示意二人合了门，才道】今日可该多谢那远方堂妹了，我小时不过为其解围一二，却不曾想其念之如此之久。 【言罢，又念此事，问其二人如何做想，二人静默一会，红袖便道】奴婢一念，近日之事约是淳昭媛所为。【我颔首，又见红裳欲言，只道】红裳可是想到了甚么？但讲无妨。 【红裳颔首，才轻声】主子身体寒凉一事，按理说，这事儿宫内众人知之甚少，云灵宫中所知不过奴婢等人。这淳昭媛怎会知晓？若说淳昭媛不知主子身子才如此……【抬眸望我一眼，咬唇道】奴婢着实不信！ 【挑眉望其，似笑非笑道】这事乃许氏所为，我倒猜到了几分。可红裳所言，却也让我疑心，我原先想着是你四人……【言罢，看她二人颜色，皆是坦然，复又笑道】可你们总归跟了我多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得过你们。青衿随了纯容华，她是何人我自是知晓，而纯容华，她与许氏不同，那称号可是真真个名副其实。去了你四人，便是这宫内的…… 【言罢，靠着暖椅，轻叹缓声道】我那会还是姑娘的时候，总以为，我入了宫，只不去招惹他人，待人诚心便好。可如今入宫也有三载了，倒是看个明白，那许氏我可曾待她不好？却不想她为何生了这心思来害我。这宫中的宫人我可曾打骂过甚？她们却也有人负了我。那时在顾府，娘亲总说，万事提防，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倒不曾上心，现今也算看个通透。人啊，总有那无可奈何的时候，这步步为营的日子，本便是他人逼着你过的……呵……【言罢，不住嗤笑。】 【红袖红裳看我如此，竟有些难过，忙唤我。我依旧闭眼，摇手道】无碍。 【有些时候，才睁眼，冷言道】近几日看看宫中各人那个不安分了，秦大人那药方收起来，我那有份染了风寒的，便用那个。稍候出去，便与她们道，本主风寒伤身，于你等交代了些许宫事，那安南子莫要停了，继续用着。 【二人还有话欲言，我笑道】我自个的身子自个知晓，你等只消放宽心，我自有主张。【言罢，便挥手让她二人出去。我自离了暖椅，入床榻。】 【过了半月有余】 【红袖开了门，柔声道】主子可好些了？ 【我虚咳了几声，颔首道】却是好了些，红袖扶我起来……咳，去院子里坐坐…… 【红袖领命，指了竹月去取披风，近之扶我起身状，轻声道】查出来了，是竹月那丫头，昨晚去了景阳宫处，想是那人有所动作了。【颔首应了她言，顺势起了身，随其整了装，又是梳洗罢了，红袖接过竹月手中披风，为我披上。】
【入了院子，我着红袖扶我至藤椅处。唤了那一干众人离了院子，只留了红袖一人。】 【待是过了些时候，指了旁边一座，道】坐罢。【红袖有意推脱，我望她一眼，笑道】本主这云灵宫虽是出了那等人物倒也不至于如此不安静，坐罢。 【藤椅轻晃，红袖端坐一侧，我阖了眼，四周一片寂静，风微拂。我吸了口气，缓缓睁了眼，道】是时候了。你与红裳看着，可该是时候了。【红袖颔首，我又吩咐她备上一盆梅花盆栽及一枝断竹，复又言之】那竹月可有一妹妹，名唤梅落。【所言却不带半点疑惑，红袖应是，闻言唇角一勾】那便可以了。 【我二人又言了些其他，约是过了二三时辰，见那日头迟了，便回了屋。】 【四日后】 去请秦大人过来请脉。【方午歇罢了，起身与红裳道。红裳得言，便直去了太医院。】 【我起身整拾罢了，挑了梳妆盒里的一只檀木钗，便出了内屋。】 【那秦氏不多时便至了云灵宫，请他上座，将手递上，约过了半柱香，便开了药方。见他并不忙着离开，笑着闲叙着，过了会，我将那檀木钗取出，笑道】贵夫人出嫁本主也不曾赠予她甚么，这檀木钗是本主自曲水带来的，乃紫檀木所做，便借大人之手赠予夫人了。 【那秦氏行礼称谢罢了，我又言】另有一事想劳烦大人，本主尽日总是伤神，这宫里的丫头不知打何处寻来了一药方，便特特来请大人看看这药方。若是无碍，也让她随大人去太医院一趟，一并将这药给取来也好。 【秦氏接过那药方，看了一二，良久，才抬首望我，我却只笑着瞧他。他敛了颜，欲言又止，又看了看那药方，最后才叹息道】这药方着实高明，确有静心养神之功效。 【见其如此，方定了心，莞尔道】那便让她随大人一同去趟太医院取药罢。【言罢，唤道】竹月，你随秦大人一同去趟太医院取药。 【待他二人离去，勾唇笑了。那药方本是许氏交予竹月的。竹月却也是个贪财的，我只装作几日困顿乏力，在云灵宫道了一句，她便巴巴的告诉了那许氏，那许氏早便心怀不轨，遂给了她那方子，竹月那蹄子便兴冲冲地拿来炫耀。我原还想着如何惩治她，如今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便将那药方又添了几笔。】 【第二日】 【红袖将药汤端来，我颔首应了，着她唤竹月前来。】 奴婢参见主子。【不多时，竹月便至了，闻她请安声。抬眸望了她一眼，红袖了然，便将门合了。我莞尔看她，笑道】起罢，近几日倒劳你费心了。 主子如此道可是羞煞奴婢了。【看她那恭敬姿态，心中冷笑。瞥了她一眼，又道】尽心即可，无须推脱甚么。本主还道近几日你尽心尽力可是难得，却没甚物拾好赏你的。听闻你有一妹妹名唤梅落是么？【她颔首应了是，我笑道】却是一好名字，听闻她如今在浣衣局？不如我将她调来云灵宫如何？你姐妹二人也好作伴。 【竹月闻言却是一喜，看她模样，冷笑起身，走至一梅花盆栽处，凉声道】这梅花却是好看极了，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却不知这四君子可当真有这君子风范。【言罢，折了一梅花问其，她见我如此，一时不知我是何意。】 【自顾走往梳妆台处，拾起那枝断竹，回身笑着看其，道】竹月，你可知这是甚么。【她望着我，小声道】竹子。【颔首，却又摇首道】这是竹子不错，可惜了，却是一断竹，你可知何为断竹？【不待其回答，复言】你瞧瞧这竹子中心。【她看了一眼，顿时赫然，喃喃道】黑……黑心竹。【见其模样，嗤笑道】是了，这黑了心的竹子与其留着不如断了岂不更好！ 【竹月闻言一惊，忙跪下道】主子饶命。【我瞥她，笑道】你这是做甚，可是胡乱跪个甚么，你瞧瞧，本主才道心神不宁你便送来了这药汤，可是个好东西。 【观她听了此言，更是不住磕头，只念饶命。哂笑问其】饶命？你倒说说，本主饶你什么命！【她却似未听见般，磕头不止。我把玩着那竹子，笑道】竹月，本主待你可是刻薄？【竹月慌忙摇头，我随即敛容厉声道】你既也知晓本主待你不薄，为何勾结外人谋害本主！本主往日道，尔等做丫鬟的也是不易，不曾苛刻于尔等，却不曾想，我云灵宫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你可真真是黑了心、蒙了眼被那钱财给使唤了去，却也不曾想家中父母姊妹了！【她闻此言，猛然抬头。我又嗤笑道】你当本主往常温良便是好欺负的主儿？竹月，你家中还有一弟弟为寒门弟子，另有父母二老，已是年过花甲了，你妹妹梅落与你一同入宫，如今在浣衣局做事。本主虽说平日待人甚好，却也非一软柿子，你那点软肋本主还是知道的。却不知你是如何生的心思才敢做这等缺心事儿！【竹月霎时泪眼朦胧，只道自己被钱财迷了眼，只求我不害其家人。摇头望其，叹息道】你既也知家中有弟兄姊妹需照料却还做出这等龌龊事，你妹妹梅落我自可保她一命，那许氏皆教你做了何事，你一五一十的与我道来。 【竹月听言，稍是迟钝，似不信我言，我冷笑道】你当我同你一般么！本主既是说了，便会做到，可要立个字据为证？【她闻言，低首，静了会才将那些个龌龊事儿全篇给说了出来，待其言尽，我却已将那断竹生生又折了。冷颜道】可皆言了？未有隐瞒。【竹月摇首】不敢隐瞒。【我嗤笑道】倒不曾想，她许氏还真是主意多！你既为她做事，也该知道最后下场。【她闻言，不敢置信状瞧我，我复言】你还道本主会放过你？你如今这事儿，本主若不严办想来往后这云灵宫更是放肆了，你也可宽心，你妹妹那儿我自不会刁难于她。【柔荑一指那碗药汤】那药汤是你所奉，你便将它饮尽便可。 【竹月不住摇头，见我依旧如此，终低了头，哽咽道】奴婢本也知道会有如此下场，奴婢不求其他，只求主子能好生护着我妹妹，也求主子让我走得体面些。 【看她如此，我阖了眼，颔首应了。道】那药汤你且端回自个屋子，我着红袖予你收拾间屋子出来，你自行了断罢。 【竹月含泪点了点头，起身端了药汤，正欲开门，又回首道】主子，那淳昭媛还有后招，主子如今虽有这些个把柄却扳不得她，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也不求多言能容得主子原谅，只请主子以后待梅落好些。【言罢，既出了屋。我望她出去，叹息着，可当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晚间，红袖来言，竹月已歿。我远望那窗外景色，良久才道】这步步为营的日子，着实，过得难过呵……【过了会，轻叹罢，又言】她既还有后招，我也是不怕了，只管应了便是，端看往后她下场罢。竹月……便与外人道，她因劳累纵度，歿了。把她妹妹梅落接来云灵宫，权当慰问，你与红裳也好监看她。行了，下去罢。 【红袖领命，便阖了门出去，我观了一会窗外景色，亦是歇息了去。】 结 | 
发表于 2013-10-28 23:24:09
发表于 2013-11-7 14:02: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