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戏记录】散戏存放集中处

在水之湄

庶民◇单晚婵
十月十八 晴 申时
自前次逃家失败以来，每日叫爹爹拘在门中练武，实在无趣。逢十月阿娘要进京拜访她在帝州水月庵有旧的了尘师太，自个憋了这大半月，如何不心动。以往爹爹总拿自个年纪小爱捣乱为由头，不肯放自个去，但现今自个也满十四了。遂是死缠烂打，又百般保证一定不会惹得阿娘生气，硬是耗得爹爹同意自个随阿娘同去。阿娘娇贵，是以这一路皆是师兄师姐在前开道，我与阿娘同乘马车。一行人在十月初出发，一路走走停停，进京时已过月半了。因此次随行人数较多，水月庵一时腾不出空地安置来人，故只留阿娘和师姐在水月庵，而我则同师兄弟们在广南坊间的一家客栈下榻。阿娘不同于爹爹，她对我从来都是放养态度，是以于己而言，此次进京，就是春天来了。
初进京那两天，还是每日跟在阿娘身后，十分乖巧。第三天，被师兄带去止戈武馆，和那里的小学徒打了一架；第四天，被客栈小厮忽悠去了西市玩耍，自此再没有一天是安安分分的待在水月庵的，且师兄们都有事务在身，阿娘忙着和了尘师太叙旧，根本无暇管我。自个也便成了放飞的风筝，想去哪去哪。每日不是在武馆看比试，便是在西市吃酒，逛青楼楚馆的姑娘稀罕，且自个见谁都喊漂亮姐姐，偶尔也路见不平带着小刀阿蛮收拾那些捣乱的地痞流氓，短短几日，已和西市大多店家熟络起来。

在水之湄

十月十七 酉時 晴
孟春阁
展臂在镜前，由归荑伺候着量了身腰尺寸，尚衣的宫人早在外间候了小半刻，这厢方把身腰各处的尺寸记在纸上，归荑去外间向那宫人交代今次裁衣的细节，腰身要加大几寸几厘，肩头要怎样设计，什么样的花纹不要，什么样的颜色最好。这本是今岁份例中所裁的冬衣以外，自个顾忌着有孕在身，到了腊月里头，乃至过年回春时候，胎身更不知多大，因掏了私房填补，劳内务府另裁两套衣裳。
除此以外，更上心的，是请内务府赶制了两件小儿肚兜，绣样皆是自个上手亲绘。更在彤管与归荑连连暗示下，幡然醒悟，掏钱做了一双冬靴，只叫塞满满的羊绒。

十月二十三 巳时 多云
孟春阁
二十三日彤管自内务府拿了东西回来，两只肚兜送去惊蛰苑。靴子细心检查后送去龙乾，并递话保重龙体云云。

在水之湄

美人○顾之湄
八月初四 戌时四刻
瑞福宫 孟春阁
章台宫消息传到孟春时，正抱膝卧在小塌上，歪着头看归荑彤管玩翻绳。这消息来的突然，更多是惊骇。一时都没了心思，又问了那报消息的小婢几句话，左不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上头圣人可有指示等话。一一听了，摆手叫人下去。二婢皆叹穆氏可怜，又说起她往日的温婉娴淑，纵平素与她并无交集，此时亦不免唏嘘。
〔归荑，你也去一趟章台宫，替我送一送畅婕妤娘娘。〕
这般吩咐下去，匆匆梳洗过，便熄了灯要歇。却没有立刻睡着，只是和衣躺在榻上，睁着眼睛胡思乱想。
畅婕妤这一病后便少闻消息，却不想她这一病竟是踏上了死路，这好端端的，人便没了。到底这宫中不是太平地方，都说她福薄，可无论如何，她的福也比阮姐姐要厚重许多了。她是娘娘，死后当有追封，无论如何也风光过。阮姐姐去时，还是完璧呢，这么草席一卷的送回了家里，不知她家中亲友姊妹该哭成什么样。而我呢，我这样不情不愿的被祖母送进宫，虽有幸承恩，也有昭仪娘娘照顾，与天子却无半点情谊，侍君如官员点卯似的糊涂……至此又是苦笑，祖母若知道我这样不争气，不知该恼成什么样。低叹连连，又坐起了身唤来归荑，归荑在帐外细语柔声问我如何，只是抱膝垂首，满是落寞
〔我想回家。〕

燕小雪

御卫上将军 燕霁

吾爱亲启
四月初至戎州，以考察学习之名入戎州营为副帅(非正职，只是一种叫法)一段时日。翌日见他庶子，周旋一番后觉得是个不省心的，两父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起初确有些操心，府兵到底比不得卫兵，明面上朝廷协管，实际那些将军只听戎州王一人之令，而这老狐狸狡猾得很，呆了数月，没发现什么可疑，就是那庶子真非省油灯，花样百出，每天想法子找一杂事来踩底线，戎州王这只老狐狸，表面上斥责一二，实则放纵的很。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都是些小伎俩，六月时，月事两月未至，起初没太在意，后身子越发不适，找人看了确定有孕，一切都按计划而走，至于这件事，也顾不得你愿不愿意，若在天有灵，请保佑这个生命得以延续我燕家血脉。再过半月便逐渐显怀，虽有盔甲遮体，但也撑不了两月，这戎州营呆不得了，找个借口离了过一段闲云野鹤的日子，这本来是你最想过的日子。

近日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碍眼的头发终于开始变正常了，大夫说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你说奇怪不奇怪。

今日中元节，传说鬼门开，不晓得这些年你去投胎了吗，写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真希望你已经过了奈何桥，若没有，也请不要再等我了……若怨恨，就怨恨吧……

妻，雪儿
乾元五年七月十五

【停笔，将纸封入信中，至夜出营，寻了处黄草路角焚了，夜色凄冷，令人寒瑟。】

在水之湄

顾之湄
十月十五 巳时 小雨
孟春阁
扶着帘看了半晌细雨连绵，但甫一伸手接雨玩时已有宫人来劝，明明秋雨寒凉，却徒然感到一阵烦热。便摊着手，举要看掌上那两三滴雨水何时干尽的态度，在归荑耐着性执帕来擦时，淡然笑了
[哪里用得着这么紧张？公主生辰，便送那只白陶塑的小猫吧，席上带着，或叫彤管现在跑一趟，都成。]

燕小雪

贤妃
八月初五  辰时
宸容殿
一夜处理穆氏的事，近乎未眠。不过小憩片刻，转眼天亮。思虑章台诸事，到底觉得是不吉利。况且日后陛下再临时，先有贵妃忆，又有穆氏事，恐其触景伤怀。此事闻交自个儿与淑妃商讨，便命人去知会淑妃，寥寥几语。
“兆不祥，易感伤，宜封之。”

淑妃（南宫雪）
八月初五  辰时
永熙殿
贤妃来人传话，闻之，哀叹须臾，亦觉如此，遂回人道：“可，就按此办，十五例会，再议余下众人迁宫事宜。”

在水之湄

九月廿八 晴 午时 桃花坞
烈阳下呆立几息，唔，蓝天悠悠，白云依旧，除开今晨溜出桃花坞外不过百步便被师兄捉回头的惨痛经历，今日，原该是个大好日子。算来，这是今年第十六次被捉了，师兄含嘲的笑声尤在耳畔，心头划过一阵羞愤，不由捏紧了拳头，明年，明年年初比试一定一雪前耻，再不做倒数！到时候，本姑娘便可名正言顺的出门游历，再不必受爹爹拘束。如是想来，心头那一点不痛快大都散尽，日头下站了不久，额间已洇出汗来，舔了舔唇，唤一声“小刀！喝酒去！”，蹦蹦跳跳的便去了。

燕小雪

夏淑仪●南宫雪
七月十六，白露苑
【“娘娘……外面都传疯了，说怜才人小产了！”】
【忽闻此话，先是一惊，而后掩唇一笑】活该，报应。【心情大好，叫白菀给苑里的每个人赏一百文钱。】

燕小雪

夏淑仪●南宫雪
八月十三
【景阳宫白露苑】
【“娘娘，瑞福双喜。”】
【待听明白，眸色一暗，开窗望外，自言自语】这宫里的天，也跟着放晴了？
【自洛贵妃去后，这有孕的妃嫔接二连三，早些陛下子嗣不丰，暗处各种流言揣测，这会儿仔细一想，自从洛贵妃掌宫来，这宫里除了她自己便再无新生，起初自己也跟着信了是陛下不行，这会儿想来……整整六年，经历了两届选秀，竟无一人诞子，更无人怀疑到她的头上，还是她手段高明啊。】
【白菀见我沉思，细心问道：“可要送什么礼？”】
【白了她一眼，将窗关上】她两怀孕我礼什么，替人家高兴么？不送。【末了又添了一句】最好生不下来才好，那昌昭仪，冷宫几年都还能怀，这掖庭的人可真是手下留情。
【话语之中，除了不爽，更多了几分酸味。】

顾槿萱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三  未时  晴
【龙乾宫】
【闲话罢了，帝赏了两核桃，也不知是我这话儿说得隐晦，他不大明白，又或他无心于此，未提公布孕事一事。只月份久了，身子日沉，过些时日便显怀，若宫中再不知孕事，怕是得惹出些事端来。】
【这接过李全手中核桃，帝命王福送回瑞福，与他二人谢过。至瑞福，留了王福片刻，递了他杯温茶】劳王主管与陛下托句话儿。妾身子日渐显怀，只不好总瞒着宫中姐妹，恐生别意。趁瑞福双喜，不如一并道喜六宫，添个喜气。
【只是托话儿，不可多言。这说罢，又教墨琴取来一壶“琼花露”赠他】前些时候得来的佳酿，只放这儿也是无人品尝，白糟践东西，您带回去尝尝。
【言罢，又教墨琴送他出瑞福。】


皇帝★太史朔
八月十三 未时 晴 龙乾
【二姝并回，才转身去架子上翻腾些书。看了半晌，王福递话回屋。尾音落了，一合书，抬眼看了看他】随她去和太医院商着。
【王福应下话，传去瑞福】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三  未时  晴
【瑞福宫】
【接了王福传话，与他谢过。教墨琴传了话往太医院，瑞福双喜。】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