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七年八月十五】【惊蛰苑】【顾槿萱顾之湄】中秋节

在水之湄 · 发表于 2019-2-18 14:46:24| 字数 4,497

本帖最后由在水之湄于 2019-2-18 14:49 编辑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小雨辰时
瑞福宫孟春阁
一夜好眠，直睡到天光大亮时候，忽闻耳畔雨声淅沥，方才悠悠醒转。感秋意寒凉，拢紧了里衣起身，彤管伺候着梳洗，又添了衣裳，有了身子，便格外注意些。待梳洗毕，命彤管取昨日所绘花笺，封于信函。这套笺染以薄淡桂香，一套八只，分绘嫦娥奔月，玉兔捣药，玄宗游月等纹样。
另题小字“中秋月明，蟾宫仙子可赏饭否？”，使归荑送往惊蛰苑。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五  小雨  辰时
【瑞福宫】
【日子愈久，身子愈发沉些，只如今尚不显怀，也不过再半月时光尔耳。秋雨绵绵，这阵阵雨声越发教人困乏，孕中嗜睡，又贪恋了床榻一阵，墨琴执了孟春阁送来的信笺，才起。】这信笺绘得不错，收好放我那小盒内。
【梳洗罢，见阿湄所题小字，莞尔一笑，与墨琴】备上好菜，教墨棋请顾美人来。【稍是一顿，又言】你且教小厨房今日只做一荤一素便可，其余按顾美人午膳份例来，我那份今日与御膳房道无需安排。那日食谱所见的冰皮月饼有制一二，再加一份来便可。
【墨琴应，叹了声安排去。墨棋往孟春阁请阿湄来。】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小雨  辰时
【瑞福宫孟春阁】
兔儿爷将将摆放好，图好玩先拜了拜。三揖时墨棋来请，大抵是今日心情好，也与她顽笑，是说
〔墨棋姑娘来的这样早，却不知娘娘是要请我用何样的好菜了。〕
回屋换过衣裳，携彤管随墨棋一道往惊蛰去。行至堂前，收了杏色油纸伞，立在门外放好，方才提裙入内去，与人礼过
〔娘娘中秋安好。〕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五  小雨  辰时
【瑞福宫】
【墨棋听顾美人如是言，应曰“月饼。”稍顿，补言“出门前，只听娘娘说了月饼二字”。她性子本便清冷，往日请宴宾客一事，多是安排墨画来，她活络些，却不想今日安排她来。墨棋瞧着顾美人与昭仪相处好些，语气也软了几分。】
【墨棋领她几人至惊蛰苑，且听顾氏礼言，忙免她礼，携她至内堂】今儿虽是中秋佳节，天气却不大好，一路过来可曾淋了雨？墨琴，取巾帕和热汤来…你且仔细点身子，这时候最是容易风寒。
【与她絮叨几句，墨琴与彤管递上帕子，端了热汤与她。】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小雨  辰时
【瑞福宫】
于墨棋所言到底未多心，因而也不曾多问了。这厢进了里间，先低头瞧了瞧裙摆，不见湿意，面上便绽了笑
〔还好还好，这雨不大，两步路的功夫，不至于冻着了，妾还怕带了寒气进来，连累您身子呢……〕
话虽如此，仍是接过茶盅，捧在手心转了两转
〔听墨棋姑娘说，仙子娘娘备了月饼，是要请我这乡野丫头用月饼宴么？〕

八月昌昭仪●顾槿萱
十五  小雨  辰时
【惊蛰苑】
【带她入了座，屋外小雨淅沥，衬着屋内话音，却听得不大仔细。墨棋将门阖了，去教红袖看账，独留了墨琴一人。我揶揄道】乡野丫头倒不曾瞧见，唯看到一个玉兔小仙子。
【墨琴递上冰裂纹瓷碗，温热透着瓷碗暖了手心，续】前儿在书上瞧了一新式月饼，与往常口味不同，软糯香甜，用料也简单许多，便叫小厨房做了几个出来。你稍后且尝尝，看可否喜欢，带几个回去。
【及上回姚氏一事，不知她后又如何，只不便开口打听一二，遂拐了个弯问】上回那桔红糕食着可欢喜？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小雨  辰时
【惊蛰苑】
面上不过略见红晕，胆子却大了，又嗔一句
〔妾若是玉兔儿，仙子娘娘也疼一疼我？〕
说到月饼糕点，自个先掌不住笑了。是觉手心凉意渐消，茶盅便搁置了一旁，回话时又显乖顺模样
〔妾果真是贪心了，娘娘自然是疼妾的。〕
经她一提，那日细碎的风，同姚氏说的话，又像是会动的风物画一般，一点一滴的浮现在眼前了。不觉抿了抿唇，稍显犹疑
〔敏才人，这些时日，未曾来面见您么？〕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五  辰时  小雨
【惊蛰苑】
【她模样娇俏，像极了顾家堂妹，一瞬间，却有些恍惚。未应她言，却回了她一抹嫣然。】
【姚氏那一日一言，话中有话似的，我虽猜了个大概，却总归是猜的。阿湄今日一言，果是有所缘由。墨琴与她换了热汤，我摇头道】倒是不曾。我瞧着她那日，似是有话说…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辰时  小雨
【惊蛰苑】
予墨琴颔首，意谢她体贴。思及姚氏，目色却是沉淀下来，与她并无隐瞒
〔那日，妾与敏才人坦白，敏才人便也将她与怜才人的事讲明了。〕
话中有一叹
〔敏才人说，她记挂怜才人身子，唤了怜才人跟前的田心姑娘，托付了一些药草与她，可怜才人并不肯收她的药草，还叫人将她往日送去的龙涎香一并打包退回了。
敏才人疑心那田心挑拨离间，因而有了季秋阁外那一跪。〕
思量一瞬，声儿又放低许多
〔敏才人还说，淑妃娘娘不问青红皂白，罚了她跪…〕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五  辰时  小雨
【惊蛰苑】
【与她所言颦了眉，姚氏此人虽心机不重，却惯耍些小聪明，这耍得多了，便容易吃亏。魏氏我虽不知她如何，便说她那身段容貌与家世，能谋个弄春堂来，说是毫无心机，也就源氏才信。如今姚氏与淑妃生了间隙，与我却是个机遇。】
【叹道】敏才人性子不坏，只是她惯耍些小花样，又是年纪小些，有些地方到底不太通透。
【回眸阿湄，指尖轻敲了下桌面。】她与你所言，应是真了八分。季秋阁那位是个心思多的，偏她上赶子撞。若在瑞福，我也罚她！只是她到底是个好的，罚归罚，总不致离了心……
【稍顿，又言】她肯与你说这些事儿，便是真了五分心意，不管她心中如何作想，这心意总归是有的…【拍了拍她手道】我知你性子冷些，但在这宫里，有人交心总比没有强。便是做个表面姐妹，也好过形影单只。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辰时  小雨
【惊蛰苑】
静静地把话听到尾，头渐渐低了
〔妾想，敏才人更多是拿妾当耳报神呢。〕
又把茶盅捧在手上，先用过一口，定了定神
〔敏才人说，她把您看做姐姐，其实，妾也是不输的。不过既然您有这样的话，因为是您，妾便记在心里了。〕
再是一笑，眼底见得通透
〔妾这会子，又馋您这的月饼了。〕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她眼底的失落，落在我眸中，姚氏巴巴的跑去找她，若说是无旁的心思，我不信，阿湄也不信，她那会儿在我这碰了壁，便寻个人旁敲侧击来。不论如何，她既送上门儿，断无相拒之理。我轻浅带笑宽慰她】便是耳报神，也是她送上门儿的神。她既无旁的坏心思，如今又与永华宫生了间隙，咱们若是因她如此拒了，她自个儿一个不是很可怜？
【取了一个新茶盅，满了温水，推与她，莞尔一笑】你与她不同。
【目及她眼，她的眼生得美，宛如一汪秋水。我摇头点了她鼻尖】这月饼当是晚上对月当歌的时候吃，哪有这会儿就用的。
【话儿正说着，墨画敲门言龙乾宫来人赏礼，与阿湄同出去谢了礼。回至内堂，取出陛下赏的簪子】银镀金广片花卉纹簪，上头好看些。【回眸阿湄】陛下与瑞福宫赏的皆是簪子呢…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听她说的是“咱们”，心下一时欢喜，连忙点了点头
〔妾懂得，妾都懂得…〕
小雨未歇，鼻息间幽香侵袭的一瞬，眼睛一亮，唇畔也绽了笑意，显得十分明媚
〔妾也只在您这馋一馋。〕
皇帝的赏赐来的尚算巧，恰在这时止了有关姚氏的话茬。依礼领赏的事不谈，回了屋中，有她一话，也举着皇帝赐下的簪子对光瞧了一瞧，但除了第一眼瞧见时所体会到的好看、大气外，果真不作他想了
〔妾只晓得好看，您这是有别的说法？〕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笑着戏谑她一句“馋猫”。至她问，墨琴取来木盒，将簪子放于盒中，当中只放了两只簪。含笑道】龙乾宫赏来东西，哪会只是好看那么简单。
【自满了杯白水，捧在手心】若赏的是大件儿的摆件，又或字画，便置于正堂。旁的人来拜访瞧见了，知是御赐，便是有八分嚣张，也得歇个一二，总得给它些面子。
【抿了口水，又言】若是得的首饰，年节家宴又或走拜各宫，可佩上。一则宣喜，二则‘振威’，此言可不是教你耍威风，只是教那些有心思的，长点心儿。她瞧你这个，哪敢怠慢。
【饮尽了盏中水，颇有几分潇洒味道】我这瞧着，最不好的便是得个小物件儿又或杯碗甚的。物件儿太小，摆出来小气，只自个儿瞧着乐罢了。又或杯碗，杯盏倒可饮茶一用，这待客总不好取个碗儿出来不是。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顽笑间未见半分羞恼，只是眉眼弯弯，静静地听她说完这样的道理。于是在想，那皇帝赏我这支钗，可也是出于这样的思量，若果真如此，那往后侍候时，一定尽心些。面上是一副恍然的样子
〔妾却没有想到呢！〕
忽而一顿，又是一思
〔只是不知，各宫都得了什么呢。〕
当下不知，想必到了明日这个时候，皇帝赏下了什么，各宫妃嫔也都了然于心了。于是不等人说，已是开怀一笑，却又倾身近她，声儿放的很低
〔说来，妾很有些难为情，妾这会子，觉着，饿了。〕
这话说到一半，耳朵边子先红透了。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瞧了眼她的簪，回眸瞧她一头青丝】便是赏的首饰，也是讲究的。你这钗梳高髻此类发髻，钗上好看些，显大气。只那样的发髻偏是年节宴会合适些。
【取了盒中的‘青莲钗’，递与她】这钗是我乾元一年头回侍寝，陛下赏的。那时候我同你这般年少，他亦风华正茂。我初领了赏的时候，心中万分欢喜…
【只如今，那些欢腾，已不如乾元三年前一般热烈。而这些话，我与谁都说不得，我不能说，也不许说。拐了话儿】这钗平日戴很是合适，说来陛下赏我的两只钗都是青绿色，可是我穿青绿好看些？
【她又问了他人，我笑着理了她垂下的鬓发】各宫的奖赏也不难知晓，只是咱们只需知道自个得了甚么便行，旁人的，不过是听一耳罢了。
【不知是我教她红了脸还是她年纪小，她说她饿了，我忍不住娇俏笑了】月饼留着晚间来用，早膳可用了？先食粥？
【及她有孕一事，又提道】你如今有了皇嗣，需得顾着自个儿，不可胡乱吃旁人东西，用食上也需讲究些。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顺着这一话，想到自己平常并不是很爱打扮的，后宫现今，也是不许铺张，宴乐难得。于是露了一笑
〔那看来，妾是难盼得带上这簪出门了。〕
又很认真的想了一想
〔娘娘穿杏色，鹅黄色好看…配这样的钗好。〕
别个所得的话，这么提上一提，也便放下了。受她关切，都笑眯眯的应下
〔是，妾心里都明白着呢。三餐也不敢落下，落下一顿妾都要饿的。〕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笑着嗯了声，将簪子放好，墨琴收拾妥当放回里屋，墨书端了些许糕点来】稍后午膳，你用一些便是，晚膳留下来。
【顿，又笑】往常都是你在惊蛰苑讨嘴儿，我今儿推了晚膳，用你那份，再加两个小菜，虽素了些，饭后却还有月饼，正好够着咱俩用。可好？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当下未觉不妥，温声应下，亦有一笑谈
〔好呀，妾本也用不着珍馐招待，说是胃口好了，实则也就是比往日用的多些。御膳房这两日待妾倒是十分亲厚，想来也是托妾这肚子的福了。〕

昌昭仪●顾槿萱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内务府一案，触了朱禄那老狐狸的利，若非阿湄有孕，还不知他们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既宫中提了节俭，瑞福便比平日更俭，左不过用食，还能比落雁差？】
【挑眉听了御膳房一事，颦眉道】如今宫中尚节俭，虽说你身怀龙嗣，却不可太过铺张，免得落人口舌。膳食照旧便可，每三日加用回鸡汤即可，免得有人做文章。
酉时
【与她又闲聊一阵，直至晚间，二人同用了晚膳。又尝了冰皮月饼，叹道】只可惜今日天气不佳，赏不了月。【二人闲话几句，道天迟，遣她归去。】

美人○顾之湄
八月十五  巳时  小雨
【惊蛰苑】
左右未曾不得饱腹，是以平常一些小小的缺漏怠慢也并未放心上，只垂眸应下。
一天便耗在了惊蛰苑，垂暮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