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五月二十二】【龙乾殿】【太史烺，芮辞谙】送刻章

芮辞谙 · 发表于 2020-7-11 13:17:04| 字数 2,190

婕妤，芮辞谙
五月十五，小雪苑
［循例理好宫册，迈着轻盈的步子转道苑内书阁，敛裙落座，将提前书好的印稿，以浓墨钩摹于印谱纸，墨迹干后反覆于印面，另取生宣蘸水后再覆其上，握葱指般粗细青玉笔杆压磨印面，极细心极轻柔的研及每一边角。半盏茶后，玉腕已然有些酸痛，浑然不觉的搁置笔杆，揭下生宣、印稿，提紫毫徐徐添翰墨，仔细描补留白处。良久融融一哂，斜执永字刀，锋锐刃角蓄力推刀向前，沿墨迹冲刻石面］
五月二十二，小雪苑
［朝来暮往，也有多时，捻指过了七八日，却是五月廿二。直起埋案多日的身子，玉酥握拳绕到身后柔柔捶着腰身，清凌乌瞳望着酸枣枝漆盘上并立的两方印章，欣从额角眉边出，喜逐欢容笑口开，收入腰间所配香囊，携往龙乾请见］

太史烺
五月二十二
【芮婕妤来时皇帝并不在宫内，御前的安子客客气气的将人请至偏殿等候，只说了万岁去宸容了，不知何时归。】

婕妤，芮辞谙
五月二十二，未时，龙乾殿
［明珠微漪，瘦掌下意识捏了捏腰间沉甸甸的香囊，霍然又温和一笑］
本就是我随性而至，等得
［缓步随小安子步入侧殿，吩咐他取本书来打发闲趣，呈来端看，竟是从前少读的《韩非子》。随意寻把黄花梨的椅子，后背贴着石靠，清清凉凉的藉轩窗透漏的日影看书，四下默然无声，吐息间极滞缓地翻过书页的摩挲声也清晰可闻，葱指上套着的青玉戒指对光映衬，蕴出些翠色浮动］

太史烺
五月二十二，未时
【逾近未时，龙乾的西北门才有了一道紫辇的影子，听着安子的回禀，让人落辇于殿外。幽阳疏影，万籁无声，虽轻履人后，却有环佩玎珰】让朕的女先生久等了。

婕妤，芮辞谙
五月二十二，未时，龙乾殿
［不知过了几时，耳尖微动，静寂里捉来几许环佩相撞，眼梢萦怀涟涟笑意，软掌捧腮，回首望人，粉润指尖儿抵着清致颌角，檀口轻盈，是旁人处难得一见的慧黠］
陛下这回可没吓着妾
［语罢起身，将书册扣在案上，规矩着与人行礼，菱唇噙笑，乌瞳浸着清润水光，将身前颀长人影纳入眼底，轻巧扑睫，端得认真姿态且问且嗔］
妾今日顶着浓云赶来献礼，陛下却将妾一人晾在侧殿，世上可有这样的道理？

太史烺
五月二十二，未时，龙乾
【芮氏伶俐模样倒真是一缕清风，乱翻心扉之书，唇角勾勒一份赏心笑意】朕这里是仙气充沛的清都紫薇，女先生读书半日，胜过外头半年。【握掌于心，轻拍芊芊玉手】不亏，不亏。
【执手入正殿，或有翡佩，或有钗环，玎玲悦耳。引入榻座，李全奉苍山雨前，一霎时茶香四溢。听她言有礼，却未见手中持物，将人自上而下打量一目，饶有兴致】什么礼，神神秘秘的。

婕妤，芮辞谙
五月二十二，未时，龙乾殿
［软荑握入阔掌，耳根一时灼，含嗔瞧去］
好好好，陛下最有理——
［会意掷步，叙礼让座，将两方印章自竹纹香囊取出，有弯甜笑］
月前要练褚书，难悟何谓“用笔如印”，索性以刻刀代笔墨，先习篆刻
［案上先是一方神韵端庄的萧山石印，上刻“惟精惟一”，笔法一如褚书崄劲明丽，天然媚好。眼尾余光悄悄瞥向旁立田黄石印，赫然刻有“海中月”三字，神思回荡那句“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恬静眉眼渐垂，有意埋藏羞怯烘的颊际妩丽桃晕，柔声细气的］
如今初有小成，猜陛下会喜欢……
［音调越说越矮，堪抬鹤颈，杏眸盈盈，探掌作势要取回“海中月”］
但陛下方才好过分，先是教妾久候不至，又哄得妾团团转，为了罚您，这一方本先生便取回自用了

太史烺
五月二十二，未时，龙乾
女先生这是作甚，朕还没看清楚呢。【话未落地，抢先拿走两枚印章，捏于指间细赏，方见分明。】
【沉思几许，瞧她柳眉如烟、花面颜酡的摸样，分寸间有了主意，唤李全寻来刻刀，在“惟精惟一”旁刻了一弯明月，在“海中月”旁刻了一轮明日，红泥落纸，如影随形。】
惟精惟一是朕，海中月是你。【指日】这是朕。【指月】这是朕的女先生。【言罢将田黄石印搁在她面前】女先生可取回自用了。

婕妤，芮辞谙
五月二十二，未时，龙乾殿
陛下好霸道！
［却也任他夺了两方印章，自顾拧身取盏要饮，茶雾氤氲间，眼底是细碎被戳中心思的无措，听到那句“海中月是你”，兀自心漏半拍，稠睫微扬，一泓秋水直直撞入朗目里，咬唇蕴笑］
陛下也会这个？
［袖下指尖虚虚绕了又绕，蚊音呐呐］
还以为这回总算赶到陛下前头去了呢
［瘦掌承纳“日月”，垂首偷偷笑过一回，纤细身量虚虚倚在他的怀中，软颊贴襟，乌绒发顶随身动摩挲他的颌角，温融软荑牵去熨帖阔掌］
您还有多少惊喜是妾不知道的

太史烺
五月二十二，未时，龙乾
【顺势握人小小柔夷，粗犷与细腻交织摩挲，自她一问之时脑中闪过的是往昔种种，略有缄默，又被一句欢喜打破静谧，压下颌弧在人鬓边蹭了蹭】那朕再给女先生一个惊喜【低语】明婕妤，可喜欢？

婕妤，芮辞谙
五月二十二，未时，龙乾殿
［鬓侧拂温息，撩拨心水泛漪，乍闻后话，怔滞一刻，暂且直身离怀，眼波细细描他五官，唇畔一弯，一排贝齿盈然，颌尖稍扬］
太阳身边或许会有风姑娘、云姑娘、星星姑娘，但明月姑娘只此一位
［重又乖恬躲入温融怀抱，犹觉不够，就势环腰，翠袖下露出一截腻白瘦臂，浅浅梨涡噙在唇角，矮声轻喃］
妾很喜欢
［杏眸微阖，将眼底惊色隐入云山水雾，单一个“明”字或已引得他人诸多疑目，若再教知晓陛下赐我以月……微末间心念电转，料定“日月”之事再不叫第三人知晓］

太史烺
五月二十二，未时，龙乾
【软玉温香在怀，楚楚动人，自是桃花流水，别有人间天地。低首吻额，沉嗓有磁】朕的皎皎女先生，乖，天还没黑，不要玩火。
【后旨，婕妤芮氏，赐封号“明”，并让李全去库房取了那九九如意中的仙桃如意作为赐礼送去小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