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五月二十三】【景阳宫】【林初予、南宫】是要躲还是要刚

燕小雪

贵人○林初予
五月二十三 巳时 晴 景阳宫
本叫知画布置，连茶、酒一应准备。如今倒是不必，其实她入宫以来，本也就没有争抢，落得这个下场也无可厚非。
只是……
忧心忡忡之余，在景阳宫透气，转眼间瞧见有个身影，前去请安，“请淑仪娘娘安。娘娘怎么在此？”

夏淑仪●南宫雪
五月二十三 巳时 晴 景阳宫
【早晨的日光已经有些毒了，金光明媚，朝气蓬勃，沿着景阳宫回廊漫步，忽见前方廊亭中有一主一仆二人在亭中闲适，也不避讳，抬脚前行。得人一礼，摇着宫扇婉婉而笑，有如扇面上的垂丝海棠一般风姿绰绰。】
这话我该问你才对，昨儿你那壮举传遍宫闱，今日怎么有好心情在此喝茶饮酒。【眸光落在她身后的一方大理石桌子上，只见上面一应俱全】看起来，惬意的很。

贵人○林初予
五月二十三 巳时 晴 景阳宫
  起身后，听其言双颊带红，垂眸回头也看那些茶盏酒杯，杯儿是她那儿最好的一套，白瓷如玉晶莹剔透，壶上葡萄带露，枝条翠绿。
  原是想月下一舞，颇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意境，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苦笑一下，与她道，“娘娘…去年藏经楼里，您也是这般打趣我。”
  又小声嘀咕，“这事也是妾身自己莽撞。”眼底却藏着些许委屈意味。经她一提，果然，她平时无人问津，一听“林”字，必定是她又做了蠢事。
  解其惑，指了指这些杯杯盏盏，“原想邀皇帝饮酒，不过皇上忙，这些东西，自然也派不上用场了。”
  邀她一同入座，将自酿桂花酒满上与她，“若非那时心头挂着此事，也不至于撞上贤妃了。唉……昨日也没闹大，怎的现在宫里人人皆知？”

夏淑仪●南宫雪
五月二十三 巳时 晴 景阳宫
【随人入六角飞檐亭，轻薄罗裙大摆铺开，飘逸典雅。闻她后话，不由以扇遮面，遮住了那倏然而来的一抹取笑】就这还不够大？都让人指鼻子骂眼了。【摇摇头，看似无奈】好歹也是个贵人，让那三等奴婢这般上脸，到底是狗仗人势……
【此起彼伏的鸟鸣从亭外的木丛中传来，仿佛并不惧怕几丈开外的我们，自顾吟唱属于它的天籁篇章。取过那葡萄酒壶，往空酒杯中斟上半盏】陛下对你忙，对旁人可不忙。你看芮氏刚入宫那会儿像不像你，默默蛰伏多年，让人都快遗忘了她的存在，如今士别三日。【搁下酒壶，将半盏推至她跟前】你呢，要不要也让人刮目相看一番呢？

贵人○林初予
五月二十三 巳时 晴 景阳宫
心下讪讪然，她确是撞了贤妃的宫女，但也只是宫女，一夜之间沸沸扬扬，林初予心想，多少有些别的意思在里面。
轻叹道，“贤妃娘娘尊贵，怀有龙胎更甚。那宫女儿自然也上脸。”自嘲地一笑，幽幽怨怨真真假假，“我则是扔进藏经楼便无人记起之人，怪不得那奴婢。”再说，宫中向来如此，她早已习惯，于是又道，“否则我又怎会明知皇上对我百般繁忙，还去扰人。”将那酒酿一饮而尽，桂花酿温和，不知怎的，现下竟觉辣喉。辣出眼泪了，就挂在眼眶里，隐隐夺出之势。
提及芮氏，便望向周遭鸟儿，南宫之言没错，她如今有心无力，皇上也不肯见她。“花儿颜色再好，没人欣赏也是空欢喜一场……这不，皇帝没见上，眼下又遇上事儿了。”虽话不对味，可是心里却是有想法的。
  她自然想翻身，可哪有那么容易。又想到昨日情景：就算是她冲撞在先，现在听到南宫之言，心里也得埋怨一番。
  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就故意抛话，“妾身不过是个不得宠的贵人，眼下犯了大错，竟撞了娘娘的婢女，惊扰了贤妃娘娘。现在与您一话，回去我定日日为娘娘抄经祈福，让娘娘安心。娘娘何时平安诞下皇嗣，妾身何时停止斋戒。也叫外面的风言风语歇了才好！”

夏淑仪●南宫雪
五月二十三 巳时 晴 景阳宫
【她说的凄然，自己听得也感慨，这宫里谁又不是围绕他一个人转呢，转的人多了，又哪都顾得上，所谓顾此失彼便是如此。昨日顾的是昌昭仪，失的是我夏淑仪，今日顾的是那芮氏，可失的又何止林氏一人。】
【明明是杯甘甜的桂花酿，林氏喝得像一杯烈酒，应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那双包含屈辱而乍然噙泪的双眼，只别过头看这亭外，并不想让人瞧见。顺着她的目光看着那依然婉转的灌丛，有几支雀鸟窸窸窣窣穿梭其间。】
你总是这样躲着能躲到几时？【叹息】以前你跟卿氏那会儿，你避了，换来的是多年的遗忘。去年你避了，得到的是默默无闻的一整年。如今你还想避，怎的，这回又打算几年？
【举扇摇曳，送来微风徐徐】这前程啊，你得蹦，蹦的比别人高了，才够显眼，那陛下自然就看到你了。【刚离座，白菀便上前整理罗裙】想想明婕妤，同样都是默默无闻，怎的偏偏她就突然得了势了，难不成人家是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
【两步近人，取过腰间绣帕替人拭去眼角的湿润】收起你这不争气的眼泪，好好想一想，是要不顾一切乘风破浪见飞虹，还是就这样绕过所有康庄大道的荆棘，走你的羊肠小路呢。【将手帕置于人手，轻拍两下，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温和】想好了，来白露苑。
【也不管她如何想，伸手叫白菀来扶，摇着宫扇踏出这凉亭，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身影。】
哎哟，这天儿可真热……不逛了不逛了，还是去亭暮那儿坐坐。

贵人○林初予
五月二十三 巳时 晴 景阳宫
林氏在闺阁哪受过这等委屈？也没些手段，在宫里落了弱势，谁也奈何不了，只能自艾自怨。
  这正在自怨，怨自己莽撞，若当时她往前看看，若当时再谨慎一些，若换一天去龙乾……
  突然南宫起身，叫她不知如何自处，她微微仰头，阳光又刺疼了她眼睛，低头就听见南宫一番话。泪珠子终于滑下来了，打湿了南宫的手帕。
  手里是卷着香的绣帕，而她再抬头时，能看到的已是南宫的背影。知画忙上前，将一应杯盏叫人收了，哄着主子回了始冬阁。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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