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八月十九】【景文殿】【多人】曲水流觞

国师

可参与整戏打卡人员：源持颂、霍清婉、苏玉婷、陆孜颖、高文鹿、燕霁、裴清舟

源持颂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自二子生辰与陛下商议亲事，第二日便递了帖子邀孔，苏，高家等一众世家夫人进秋礼时携膝下子女入宫说话。
头两日便将景文殿上下擦洗收整，平日里不常用的阁楼厢房也洒扫得不染纤尘。陈年赏下来，内府领下来的东西零零碎碎收拾了两大箩筐。都挑挑捡捡看的过眼的便赏了下人。
殿阁内外熏了灵犀香，各色花木高者金桂银桂，丹桂，四季桂，低者香叶菊，朱砂红霜等一应修剪整齐。点缀于薜荔，长春藤，垂叶榕间，苍翠如许，奇葩异树交相呼应，娴雅馥郁。
到了敬秋礼之日，檐下悬了桐油封边的新制六角宫灯，垂帘都卷了上去，只虚虚垂了纱帘隔开各处，殿内敞亮通透。
盛妆妇女迎来送往。景文殿一时各色脂粉绫罗应接不暇，莺燕谈笑不绝于耳，四下宫人规矩谨慎，果品点心流水一般进出景文。恭敬矜持下，热闹得恰到好处。
内外命妇有热络的便三两而聚，所携女眷有年幼好奇者四下探望，有大方者端坐稳重。
满堂命妇女眷，丫鬟婆妇挤挤挨挨恭敬而立。只听堂上几人说笑。
“本宫女儿缘薄，至今膝下只有两个小子。姑娘们花儿朵儿般的年岁，人又玲珑可爱，教本宫喜欢羡慕得紧。”
“也是托了娘娘的福分才教女儿们聚一起顽笑。不知娘娘在扶桑习俗是否相仿，臣妇做女儿时，七七下九，惯爱同闺中密友起个诗社，也仿先贤般曲水流觞。现在想来，青春年少可真是顶顶难忘的。”
“曲水流觞？扶桑有唤宴溪亭的，不拘字韵先后，只定了主旨，教各位作诗来，收于筒中，再由唱官誊录下来定了头几名，再传看赏玩。不知是否相似。”
“娘娘明鉴，可见各处闺阁游戏都是差不多的。”
“景文难得如此热闹，满堂婵娟，芝兰玉质。倒不妨也来场‘曲水流觞’，讨了中秋的彩头，也教我们愉悦一番。”
向清流微微点头示意，不多时，便携了太监宫婢抬了矮几，笔墨，花笺等物安置廊下。
“孔家大姑娘可在？”自堂上望下，玉人婷婷而立。笑道，“早闻贤名，今日一见，不诚想竟是如此姝子。今日可否劳请姑娘做这唱官，行这流觞之雅呢？”

霍清婉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因得父母嘱咐，在旁行端处正默不作声，一时听说要行曲水流觞作诗上去，只觉头大，更似驯顺鹌鹑般，头也低下几分。

苏家二房嫡女 苏梅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穿着一身京中时兴的淡粉色绸缎宫装，整个人虽清新淡雅，却不素净，今天这样的场合太素净的首饰出现在尊上者面前是不适宜的，脸上精心着意画着妆容。挺直脊背，规矩的坐在祖母苏梁氏身旁，余光轻轻扫过满室的环肥燕瘦，尽态极妍，又看着应声婷婷而立的孔家小姐，嘴角依旧带着大方得体的笑意，桌下不自觉微微捏紧手中的帕子。

靖宁侯府◇陆孜颖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毫不紧张，言笑晏晏］庄妃娘娘，您方才说要定个主旨，不知我们定什么好呢？不如……孔小姐定呢？

卫国公府 高文鹿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庄妃娘娘的帖子下到高府，彼时正从瑞安处回府。心中知晓此次宴席于己而言意味是何，便是为那番孤勇的情谊，也当是该争取一下的。心中情愫难明，大概是希冀？或许又有少许惧意。
  准备良久，待那日至。着淡粉色襦裙，罩月白青纱。长发绾髻，白玉作饰。随阿娘入宫参宴。宫里的路虽不至于过分熟悉，倒也知七八分。于宫中少见庄妃娘娘，如今倒想，端王殿下几分容貌都随了娘娘去，嗯、好看。弯眸笑意盈盈规矩行礼落座。
   参宴贵女不少，稍收往日跳脱，可自己也惯是耐不住性子的。拣块糕点小口吃着，不时看看其他姐妹。心里想的尽是，这个姐姐的头钗怎么怎么好看啦，那个妹妹的衣裙怎么怎么漂亮啦。也不敢太过肆意，只是不时歪歪脑袋悄悄瞥一眼。末了又想，端王殿下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闻她话语，正巧将最后一小块糕点食完。曲水流觞、偏生近来少写诗词，不知水平是否后退。静观此景，只待后文。

孔家堂姐-孔贞月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七月末府上收到宫中请帖，拟了八月秋节后进宫赴宴，只是这收贴的时间十分契机，刚好是端王平王生辰之后。自己是无意于天家媳妇的，寒窗十载，毕生所求乃仕途功名，虽是钟鸣鼎食之家，可受祖宗官荫入仕，但仕海荣誉，除了两榜题名外皆是虚无，受人白眼非我所赏。
遣人去叔父府上打听，回称亦有名帖，遂放宽了心，堂妹孔贞彤，天性活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且年龄适宜，相较之下，自己冷若霜雪，每逢席面，堂妹总能比自己更多得长辈欢愉，如今年岁二九，若非坚定入仕，又有母亲压阵，早叫族人打发了一桩亲事嫁人去了。故今两王择妃，实在推却不下，不然那游园会，才不稀罕去凑那热闹，万一圣旨令下，岂不葬送了仕途前程。然游园会尽管已经小心谨慎，未曾与端王、平王有任何结交，如今还是被收宫帖，祈愿只为堂妹陪衬矣。
是日穿戴朴实，并未有争相斗艳之意，母亲亦无意入宫逞尊长行径，况身为前朝公主，前朝主家一脉被今朝先帝一脉所替，多有尴尬，故随婶娘唐氏与堂妹一同入宫赴宴。
待入景文殿，观众人更平心悬，原请了这么多家，再看堂妹孔贞彤，娇若春花，眉似秋月，靥如春桃，衣香娉影，只把别人比了下去，心下更安，更自认是来当陪衬的。
随婶娘入座席位，听庄妃上言几旬，忽提及自己，心下徒然咯噔，再闻其言，原是做这诗会唱官，撇去微弱心悸，彬彬立身作应，后闻陆氏之言，颦眉微蹙，含蓄推诿：“今庄妃娘娘为东道主人，诚然娘娘不嫌臣女德薄才疏，受唱官已然闻宠若惊，虽说是流觞会诗，然‘诗礼主旨’向来是‘座主’所提，臣女乃一学生，不敢冒昧充作，还请娘娘示下。”

靖宁侯府◇陆孜颖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陆氏是与妹妹一起来的，妹妹不过双六，还很小呢。席间她两一交换眼神，就知道都是在这大殿里憋坏了。孔贞月偏要推辞，陆孜颖就觉难堪，选个题目哪有这么多谦辞，只觉得这位“女先生”不大气，就不理她了，还是笑吟吟地对上］庄妃娘娘，春花秋月何时了？我看春花秋月四个都很合宜，也都是大主旨，想怎么作诗句都不难却也难。您挑一个喜欢的，好不好？

裴家嫡女 裴元芷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一帕绢捻在手，遮掩洁白玉笋，鸦睫下两丸澈瞳静如潭水，鼻若琼瑶，朱唇姣好，若是旁人观久了，便极能品出一点恬淡疏远的意味。
庄妃乃平王生母，而清舟是平王伴读，如此想来，裴家也算是要仰着庄妃一脉吃饭的。蹙眉少思，虽不算通透，但也因图着庄妃青睐，入殿，仰着小脸柔柔冲庄妃露出个笑来，罢了才按规矩行礼入座。

源持颂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将眼下各人反应收在眼底。摇扇向孔贞月一点，向身侧笑道“果真是衍圣公后人，小小年纪恪礼行谨，有大儒风范。我瞧着比端王还持重呢。”众人一瞧，果真风姿不凡，唏嘘赞叹一回。
只听眼下一童女朗声，满堂妇女都瞧向这来，摇扇笑道，“本宫认得你，靖宁侯府的丫头。经年未见，出落成大姑娘愈发爽利了。”
对身侧命妇，“陆丫头是个有主意的，不妨就教陆丫头定了主旨令她们去作，我们只管聊我们的。”

靖宁侯府◇陆孜颖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起身一礼］庄妃娘娘，时间真快啊。
［随后对着众姐妹一礼］大家，孜颖有点贪心，就选两字题「秋月」了。

霍清婉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樱唇一努，心说光一个字还不够写吗？偏要挑两个字。那支小笔握在手里，就是不见动，于是在线香堪堪燃尽之时，才搜肠刮肚吐出几句诗来：
怀秋吟
皎皎月胧明，漠漠天已晚。
长风自北来，星斗西回转。
念念难相忘，寒鹊悲声短。
清霜结草茎，欲泣真珠软。
不怜芳草凄，独怜寒松柏。
纵有长剑戟，孤对长夜晚。
如是一篇诗作辅以瘦金细字搁笔呈上，似了却一桩大事般松了口气，快步绕过人群，在一抹淡粉倩影前停下，又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人，“文鹿，你方才作的什么？”

苏家二房嫡女 苏梅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轻轻垂下眼眸，大房的意思也很明了，无论如何，这份荣耀又能真正恩惠到二房多少，想起祖父的期许，同样是苏家的女儿，自己又有何不可。缓缓松开被抓的有些发皱的手帕，轻轻抚平，像是慢慢安抚有些焦躁的内心。
起身向端坐在上首的庄妃娘娘行了礼，领了旨，退回位置，仔细思索一番，片刻之后就有了决断，墨笔一挥，便是下笔如飞，一手清秀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
秋夜曲
苍梧到处管余香，
零露难缄干万乘。
枕月复游听者惑，
再来兴在不愁声。
摆下笔，颔首示意身旁的宫女，将写好的诗词呈上。

靖宁侯府◇陆孜颖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移步廊下，挥笔写就：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裴家嫡女 裴元芷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瘦掌捻了支浸满墨的笔，向满腹诗书抛去“秋、月”二字，无声的思忖着，鼻尖稍动，嗅到一点墨的香。滞停不过片刻，长颈微垂，极轻的抿唇，劲透笔下：
隔天遥望星斗海，浪褪水尽托长霄。
一轮光辉才皎皎，万户锦绣迤逦瞧。
不与玉衡争璀璨，敢教双麟训恶獒。
玉婵弄药能千古，夜夜辛持化碧涛。
书毕，搁笔在案，捧起上呈。

孔家堂妹-孔贞彤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软掌执笔，嚼着秋月二字，点墨挥毫，书云：
秋翁
清辉拂晓明不见，春华秋实穗缠绵。
卧坎斗酒醉乡里，破履晚归荷锄田。
注：荷（hè）

高文鹿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正思着她会以何自作题目，闻声“秋月”二字，是常见，偏又是容易落俗的题材。略作思考踌躇提笔落字。梅花小楷字体婉约，一字一句工整素净。
“瑟风萧萧卷夜萧，无言细雨撒秋桥。
但问行人何处去，皎皎孤月引路标。”

霍清婉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听到“皎皎”二字时双眼一亮，“这么巧？我诗中也有皎月。”方才在殿内闷太久，此时好不容易到廊下透透气，孔家姑娘又还在评诗选诗，庄妃也不曾将人唤回去，索性就挽起人胳膊边晃边说：“光比诗有什么意思，将才可把我憋坏了。”

孔家堂姐-孔贞月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廊下张几次列，皆备四宝文房，由宫人序列研墨，黑清无声，八宝五胆，药香四溢，待闺秀入座，荷袂翩跹，环佩铿锵，各个香培玉琢，凤翥龙翔。廊下首席案点清香一支，旁设玲珑铜钟，上镌古篆铭文，乃赞妇徳之词，掌事执椎敲钟，泛音清脆，余音绵绵，待骤然一停，四下无声，原是众人执笔冥思，或撑肘，或扶腮，朱唇紧锁，眉黛颦蹙。
“秋月”二字题主实则不难，中秋诗会年年有，年年都是秋菊月，若是往常斗诗会，众人必是提早腹藏应题诗作数首，届时只需提取泼墨、潇洒洋洋，而今事发突然，谁也未曾料到临设秋廊，倒也真是“真才实学”了。庄妃点我做这唱官，也并非自视才情，只今日宴客中，唯己已过秋闱，论才思学识，孟章院女学生中，我若论第二，便无人论第一，可见庄妃此举多有照顾，见微知著，一改民间对其所传刻板遑论。
香炷落灰不过短寸，便有陆氏女率先交卷，观其行诗语极豪纵，气象不凡，一如其行直爽且自信，令人嗟叹。
待香过半，苏氏女落笔递呈，观其七字诗，虽不占韵脚，但胜在末句思巧，旧地重游，虽兴致一如既往，然那声已不具愁，此番意味悠长，算有可赏之处。
而后高氏女亦搁笔上书，高氏与自己有同窗之谊，故此多少略知一二，她的诗品向来中规中矩，倒也不负伴读之名，如今日这首思乡怀亲，用萧瑟的秋意作衬，将赶路的归人刻画的淋漓尽致，最后以月点旨，深化意境。
又过一二，堂妹孔贞彤也落卷，她的水平自己是知道的，虽不算出类拔萃，但也并不落下风，腹读其作，一首秋者老翁意境悠然，踏月而出，落日而归，虽携器具，却图偷闲，道出隐者居士的适闲风光，淡泊宁静，不流于俗。
方放下堂妹诗作，又得裴氏女上呈，纵卷一览，不由眼前一亮，虽是歌月咏秋之词，然字里行间波澜壮阔、大气磅礴，借这一轮皎月，歌的是万里河山，咏的是盛世安康。而那句“不与玉衡争璀璨，敢教双麟训恶獒”又是全诗最为拍案叫绝的佳句，一句不争自有风骨，一句敢教流露胆魄，最后又用玉蝉的清高纯洁衬托主题，斐然成章，妙哉妙哉。
清香燃尽之时，宫人将余下诸诗叠堆递呈，细翻阅览，唯霍氏女之作在之中出类拔萃，一首怀秋含蓄浑厚，意境悠长，韵脚朗朗上口，回味无穷。观其意，以幽静宁远开头，继以苍莽深远的荒芜去写这悲秋的幽美，后以松柏喻人，歌赞边疆卫兵一如这独守关山的皎月，坚贞、孤凉。
携卷入殿，礼过诸长者，面众逐一唱词，又佐一二评析，所言皆为优异之处，至于那不足之地，不当是该宴面所及，后荐前三，其一裴氏女，其二霍氏女，其三高氏女。

高文鹿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弯眸闻她所言，心下愉悦。若都配皎字，岂不正说明了心有灵犀？笑颜探头过去，瞅眼旁人无人注意，同她贴贴。跟她同溜出去去廊下透气。
虽说自己向是盼着有这么场席宴，可现下一屋子的凤雏，看到那些姐姐妹妹，自己心里倒是愈发忐忑。同瑞安一番谈话，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喜欢他呢？大抵书中所言一处为真，便是无理由吧。
“我不是很擅长作诗…”从荷包拿几块松子糖递给她“清婉，呐。就是说啊，这大殿闷的我倒、、不过现在算是可以透气啦。”

苏家二房嫡女 苏梅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端坐席间，孔家小姐携卷入殿，清亮的嗓音将诗作娓娓道来，又一一点评了几句，言说部分皆是称赞之语，心下了然，不过排位如何倒也不打紧，在庄妃娘娘面前留个印象，得偿所愿就好。
对着唱词结束的孔家小姐，微微颔首以示敬意，又向一旁的裴家小姐低声说道，“恭喜裴妹妹了，喜得魁首，我倒不是很擅长作诗，日后要多向妹妹讨教呢。”说着盈盈一笑，长眉微蹙。

霍清婉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顺势接过糖块丢进嘴里，宫里点心虽然精致，却远不及这几块松子糖来得贴心，脸上一副“你别谦虚了”的表情，待将糖咽进肚里才开口，“好啦，一个诗会而已，又不是真要论什么诗圣诗仙。”还欲开口再说几句，便见孔氏莲步入殿，因而也就拉着人一道回席了。
未曾料到自己也能位列前三，先给文鹿投去一个诧异眼神，才转头给母亲递去一眼，意思是“我争气吧？”

裴家嫡女 裴元芷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闻听一席赞语，熏香里的双颊渐飞上两朵霞云。乍听恭贺，垂睫低声道谢，
“多谢姐姐，讨教是元芷万万当不起的。”
这得头名，许是菩萨见怜，见多年虔诚跪拜，降下这一时的欢愉。绞了绞手中的帕，眉眼温润，在静谧处默念了声“慈悲”。
复添上后语，“许是菩萨保佑，元芷来日定要再去拜拜。”

苏家二房嫡女 苏梅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听了裴家小姐所言，不由得笑意更深，思绪流转，低声回道:“虽有菩萨保佑，但也是妹妹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缘故。”
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抚了抚微微折起的袖口，心中思及裴家小姐的哥哥又是平王的伴读，又继续说道:“我素日在家也无事，不若改日我陪妹妹去寺里还愿。”
源持颂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堂上皆知所谓进秋礼，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时间都隐隐瞥向廊下自家女孩儿，焦灼忧虑有之，胸有成竹亦有之。寥寥笑语间，目光都投向廊下一列姝影。
盘香烧尽，铜丸铛一声脆响落入盘中。花笺落了小印的诗卷一卷一卷叠了上来，孔贞月盈盈展卷。堂内小话戚戚，一时间，似千钧担子都压在孔贞月指间薄薄卷子上。
终于，名次落定，堂上私语登时似解落簪子的青丝般流散开来。有说笑恭贺，有谦虚连让，繁杂热闹。
孔贞月年已十八，在满堂娇客中算是年长。行事稳妥得当，点评之语寥寥数句，抚慰了各千金文墨辛苦，将出彩处圈点勾画，给足了各位千金夫人的面子。选了最为出彩的裴小姑娘，可见公正与格调，而又顾虑权衡各家面子，很是适合官场。眼看孔家福泽是不浅的。就光眼下只怕在场命妇的眼睛都盯上了孔家的。思索一番，借孔贞月宣读众人分神之际，悄悄引清流交代稍后留孔大娘子一留。
孔贞月声落，堂中人声渐薄。
手中茶盏轻叮一声落在几案上，开口便似一只手蒙上鼓面，止了喧沸，微微点头笑对孔贞月“孔大姑娘辛苦了。”
伸手接过名册，“魁首三甲有赏，充作流觞会的彩头。”放下卷册，向堂下笑道“时值仲秋，便也勉强作绵薄答礼了。”
将手旁薄卷递给清流。
“唱官孔家姐姐翠扁簪一支(蓝)，掐丝珐琅海棠花纹镇纸一块(蓝)，翠箫一管(蓝)。”
“魁首裴家姑娘玳瑁镶金嵌珠宝镯一对(蓝)，金镶石项圈一个(蓝)。”
“霍家姑娘，双横比目玫瑰佩一枚(蓝)，绿色祥云花卉纹织金绸一匹(蓝)”
“高家姑娘，银镀金点翠嵌料珊瑚蜻蜓纹簪一支(蓝)，月白色地八宝纹夹缬绸一匹(蓝)”
“苏家姑娘粉色勾莲纹罗两匹(蓝)”
“孔家妹妹玫瑰红色团牡丹蝶纹江绸两匹(蓝)”
“靖宁侯府陆家姐姐红色团石榴海棠纹春绸两匹(蓝)”

霍清婉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与众人一道起身领赏谢恩，别的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却在暗笑：前不久才拐了太史聿澈的玉佩，如今这位庄妃娘娘又误打误撞送来一块。
至于布匹，自然要拿去制新衣的，只是需得换家新的铺子。

苏家二房嫡女 苏梅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听了庄妃赐了赏，起身，与其他世家的几位姑娘一同恭敬的行礼领赏谢恩，心中盘算着，自己虽没有进了前三甲，但也算在庄妃娘娘面前露个脸，其他还要从长计议。

高文鹿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端坐殿前静待庄妃娘娘身旁的宫人念赏，一宴终将罢了。裴家妹妹作诗向来有一流的，弯眸也自心底为她高兴。似是忘了这场宴是何由头。
   起身福礼作谢领赏。思忖着这新得的布匹要裁了什么式样来做衣裙，又思过会儿自宫中回府时，要买哪家铺子的点心吃，明日下了学要去哪游玩…人生不过寻乐嘛，作诗是否博得头彩，拔得头筹，似乎早已不甚重要。左右自己也是讨了娘娘的赏赐啦！心愉才最重要嘛，若只专攻讨自己心堵的活当，是否也算枉度光阴呢。
   晃晃脑袋不再作想，出言谢礼“臣女谢过庄妃娘娘赏赐啦！”

陆孜颖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捧着春绸谢礼]谢娘娘，红色很喜庆呢。

源持颂
乾元九年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几旬谢罢，又赞了一通。
众人散得三三两两，堂上只余仆婢撤去残茶剩水。目及清流走远，招呼女使请大玉川先生，淋玉露净手罢，展玉缎，由两个使女牵边，细细铺将开来。

孔家堂姐-孔贞月
八月十九 巳时 景文殿
一番简约诗评过罢，余下无人不喜，礼过众人归为，又得庄妃首赏，随众人唱谢隆恩。后吃茶闲聊一二，茶宴已过半，几近午时，众人三三两两前往承平堂就膳，见婶娘被庄妃唤了去，心中闪过了然，自己这堂妹，果然是被相中了吧。
长辈间谈话，小辈自是不插手的，遂与堂妹孔贞彤一起前往承平堂。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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