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四月十七】【南吕阁】【墨紫芜庄赋珑】什么？你真的要搬家！

庄赋珑 · 发表于 2023-8-6 14:06:09| 字数 2,559

墨紫芜
四月十七酉时岁阳—南吕
紧着一身身骨在夏至苑打理半日，眼瞅着用膳时分才回了来，膳毕捧着一盏清茶解腻，由着萧萧替我松快筋骨，又找了小环循例问问，这妮子支吾半天说了静才人来寻过，刚岁暖也来了，嘱咐了不必打扰才没去夏至苑禀报，不由得动起怒来。
“蕙宁与我情同姐妹，她既寻我必是有事，岁阳由着你当家，怎的轻重缓急也分辨不得了，你这妮子也忒老实了些。”
眼见着我就要罚她，萧萧立刻出言，先是打发了小环，再与我道。
“静才人想来应是没有要事，否则该是留个信儿的，主子莫动气，不若我们现今去看看。”
深呼吸两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自觉这两日事多，烦躁了些，压不住脾气。与萧萧简单收拾了下，提着灯笼往南吕阁去，临出门前又叫了小环赏了个小荷包并俩粒银稞子。
一路畅通进了南吕的门，一人进了内室，见人百无聊赖的捣着冰碗。
“这才几月份，吃上冰了，仔细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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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酉时南吕阁
还是今年头一回吃冰，一口牙险些冰得掉下来，于是不再往口中送，用勺子撵着冰碴出神。
等人进了内室才回神，呆愣的神情滞在脸上，眨眨眼睛有些惊讶，“阿芜？”
接着放下冰碗，有些心虚，“解解馋嘛。”
自然而然朝她伸手，“快坐，可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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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酉时南吕阁
将手搭了去，柔弱的手上还有几分凉意，顺着落座。
“刚用了膳，见你打发岁暖来，便想着你合该有些事情，叫她来回传话也费事，就跟着来了。”
见其神色似有三分落寞，直接挑了明。
“顾淑仪已应了我，随她去宸仪了，只不过她还有几分条件。”
眼睛撇了眼门外，示意余话重要，需要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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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捧回冰碗随意捣着，一口白脆脆的冰已成了水稠稠的泥。仍是不吃的，借机避开她的眼神而已。故作随意回话，“没什么事儿，送来的糕点合胃口，让岁暖送去予你也尝尝。”
她的话砸到地上，捣冰的声音也滞了一瞬，心道果然如此，连她后面的话也不甚在意。抬了一眼又低头，“你们两个去将门守好。”岁暖萧萧两人也察觉氛围不对，换了眼色便退去。
这时候才肯正眼与她对视，话里有自己没意识到的委屈，“有什么条件？她眼看要承先贤妃的衣钵，你…”暼了一眼她晃悠悠的耳坠（我送的），有几分不情愿地改口，“咱们能帮她什么？”

墨紫芜
四月十七酉时
四月的天，是有些燥了。不止自己，连着面前人也安不下心，按下心中浮躁不表，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开口。
“不是帮她，是帮我们自己。”
冰碗已无什么凉气，但呼吸间心肺却一片寒凉。
“顾淑仪与昌昭仪的情谊你可听说过？今日我赌了一番，果叫我察觉昌昭仪当年之事似有蹊跷。”
“昌昭仪身居高位都倒的这般了无声息，何况你我。这宫里暗的地方太多，你我手中的炭火根本撑不起一方清明之地，若不借势，只怕……”
后面的话已经哽咽在喉中，蕙宁如今有宠，已经不知是哪位眼里的钉子，如今夺位之事如火如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明哲保身也不是长久之计。
听得其语中委屈之意，又无奈解释。
“我同顾淑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她固然是人善，但再也不会有人顶替昌昭仪之位，如同你与我一般。”
“你既瞧得出那位要捧顾淑仪承先贤妃的衣钵，自然也能明白如今的顾淑仪势单力薄，那位自然乐见其成的会见人投靠顾淑仪，说不得还要捧上一二，好壮其气势，才能再维起这微妙的三足关系。”
蕙宁如今颇有宠爱，若投靠顾氏，只怕会被人忌惮。又开口道。
“我只身入局，已成明路，你倒是不必靠的太近，也多一条退路，少些人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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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心事的倾吐，神色也愈加凝重，说是心如鼓擂也不为过。顾淑仪看似要青云而上了，可那宸仪旧主如今不也化作一缕青魂了？这几日没有一日好睡的，忧心于背靠大树是否也易惹火上身？这之间的权衡利弊，怎么费心思也得不出答案。
“且不论昌昭仪之事是否有蹊跷。阿芜，你打定主意要跟顾淑仪绑在一起了？我实在忧心，先贤妃一党已凋敝零落……顾淑仪的性子，她能在争斗倾轧之下全身而退？”
辉煌宫殿下的幽暗终于要笼罩到自己头上，仿佛被掐住了咽喉，气息短而急促。原本别扭的小情绪也丢到一边，一把拉过她的手，想要汲取力量。
“阿芜，咱们只是小小的才人，只要恭顺小心一些，关上门自己过日子，或许也是一条路。”
急切地要加重这话的份量，语如落珠，“你看清明苑那位，孩子都要落地了，也是安安稳稳的。”
“阿芜，在宫里我便只有你了，想到你也要到漩涡里去，我就心焦。”
或许是她的心意太过坚定，心里的秤也松动起来，又问一次，“你当真想好了？”
“你如今怎么打算？查昌昭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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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酉时南吕阁
耳中字字句句皆怀真情，知晓她所虑，一一将所思托出。
“顾淑仪看似性子柔弱，内里却是坚毅，且身无倚仗恰恰是她最大的筹码。”
抬首见的是雕梁画栋，繁复精美耗费多少人心血，屋瓦之上的是如渊的苍穹，指了指头顶之上。
“没有人想看见一家独大，凌驾于众人之上，底下的人不想，上面的更不想，那么扶持傀儡便是最好的法子。”话点到为止，顾淑仪只要“安守本分”，想来将来造化无穷。
说到清明苑的那位，脑子里的一丝一缕都串了起来。
“安稳吗？即便是贤妃生产之时也是九死一生，疑点重重。哪怕林容华安然生下双生子，也是流言叠起，双生子的流言不知是只针对林容华还是另一位，总之如果没有手段保全自己，将自己的安危全权置于旁人的心思上，不过是如履薄冰，任人鱼肉。”
忙了一日，又说了这么一段话，已是精疲力竭，素手拂过华贵的耳铛，按上当阳穴。
“蕙宁，人生如棋局，一步算百步。”
“我今日才知晓昌昭仪之事，尚无头绪，你可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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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酉时南吕阁
一颗心因她的话而安定下来，茶盏里的水已经凉了，亲自到桌上去斟茶。
两注水的功夫，彻底宁静下来。
“是了，捧顾淑仪，未尝不是告诉所有人，凤坤宫还得空置许多时间。”
一边撇着茶汤里的细沫，一边轻轻吹气。
回想这宫中见过的所有妃嫔，每月两回的呈祥议事是考评一个人性情的主要时机。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盏托，过得一会儿，牵来她的手，在掌心描画，荔眼弯弯，“昌昭仪之事，或许能去问问这个人。”

墨紫芜
四月十七酉时南吕阁
捧了热茶小口的品润，一时间两人没了言语，室内静谧引了几分困意。
由着人牵过手，掌心痒虚虚的留下一个字。
艰难动弹脑子想了半刻，倒觉得是极好。
与之双眸一对，互相了然。
“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仔细列个章程，不可操之过急，反让人拿了把柄。”
浅浅打了个哈欠，见夜已深了，蕙宁直接留住，遣了萧萧回去禀报，简单洗漱下，铺了床铺。一夜畅谈。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