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八月二十八】【爲园】【即墨坤 太史菱】象，瑞安，和亲

载玄载黄

即墨坤
八月二十八
雨过天青又晒了两日，驱车城外，西山脚下新建了园子同别苑隔水相望。乌头门上红绸盖匾尚未揭幕，仍有车马进出做最后修缮。
勒缰下马，苏芳已牵了主子下车。上前替人理了理帷帽伸手道“走吧。”

温奚
八月二十八
扶了苏芳下车马，举目望去，园中虽尚未完全落成，也不过是只差些细节。他对这些鳞毛角羽之类向来喜爱，说是送我的金虎养在府中，丰神俊逸。如今设园养远道而来巨象，自然更加兴致盎然。
随人一处步入园中，慢慢赏玩，看来园取舒朗开阔之态，又融了几分异域风情，向阳花木仍有灼灼之态。
“这园中修的极好，驸马打算何事请皇兄前来一观？”
入园后所见不过一湖，与湖边风景。
“将那象群安置在哪里了？我倒是还未见过呢。”

即墨坤
八月二十八
见人神色便知喜欢，自也舒眉展颜。“自然要等公主先看过，方知何处不合陛下心意也好早早改过。原是等落成放请移象群，宫中那位请了陛下旨意早早放出，如今已在园中栖息月余。上林苑中时长差人来看，亦着画师造像待开园之日呈上。也叫宫中贵人得一念想。”
抬手着唤苑监带良牧、蕃育、林衡、嘉蔬四人拜见公主，而后徐徐入。为着爲园丰容园中亦豢鸟兽鸣禽，故多引水造渠覆土更较湿软。
知人心切也须按捺些“当心脚下 前面就是了。”

温奚
八月二十八
“驸马这样上心，哪儿还有不合心意之处。倒是……和淑仪，且看皇兄如何态度吧，若能，以我之名请她亲来看看未尝不可。”
听驸马之言这人还算有趣，横竖是得了人家的东西，皇兄都纵两分的人，也不在乎给她三分好气。听人说道前面湿滑当心，笑吟吟向他伸出手去。
“那就有劳驸马扶一扶本宫？”

即墨坤
八月二十八
“何人不知长公主的分量，自然无有不应的。”
本是负手一旁略作提醒，倒教人使起性来。同苏芳玩笑“还是晚两年再出阁罢，你家主子最近使唤起人来越发顺手了。”
如是说，却也还是纳过人手搁臂弯里并肩而行。
苑监引路，转过前边竹林便是。披荫拂风草木清芬，走走倒也无妨。“前几日百日宴上见了瑞安，总还是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一晃都这么大了。”

温奚
八月二十八
随人一处往前走去，微风习习倒是清爽不少，颇有些秋高天晴之态，听人提到瑞安，虽是侄女儿但却着实不亲近。实在是她母亲进府那个态势就令人不悦，更何况她还有燕霁那么一个堂姨。也不过看在驸马的份上轻轻应了一声。
“孩子么，总长得快些，也算不得稀奇。百日宴上来了许多人，怎偏说起她？她寻你了？”
想起燕霁来，她倒是与他与皇兄都好，什么做事。
“还是别人寻你了？”

即墨坤
八月二十八
熏风恻恻，知谈起旧事左右缓步回避，觉人略有抽手之势，拨掌轻覆以示安抚。“我自己的意思，你也无须想到旁人头上。”
举目林稍“景帝之乱已数十载，当年边扰军力难支，多少儿郎舍家弃业图得今日太平。如今爲园既成，陛下欲彰四海升平，八方宁靖。百姓只怕早忘了旧日之苦。”足下一顿，侧目凝神“我们这代人却不敢忘。”
不意勾起旧恨只继言“乾元六年章云殿之事，一帮朝臣吵个来回，最后竟要推个未及笄的少女前去平事。我一介武夫不懂什么大局为重，只知北扶千里之遥瑞安若去，我们这些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朝臣，当真是无有脸面食大齐之粟。”
“我知你素不喜瑞安甚亲姨母，不怪孩子不亲，属实也是未做什么回护之事。思量之下若是你我女儿远嫁千里，又如何说得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近来见宗骁，总觉得故人已矣，瑞安这些年行事也并无不妥，若得帮衬之处，也算是百年之后为儿子积些庇护。”

温奚
八月二十八
听他此言，浅浅一叹，当日国朝颠覆哪里敢忘，兄长征战厮杀奔袭南北，总是提心吊胆，更何况后又为此失了几乎全部血脉至亲。
“你道瑞安无辜，可我看来，莫若奈何？唐有万邦来朝，天可汗美名远扬，弘化与文成不还是离别。”
和他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说这些事。
“可若朝中不改思向，众臣都不愿发兵，只觉得‘遣妾一身安社稷’更为合宜，又如何呢。”
转过一道弯去，便看到象群在此，庞然巨物一般，心下暗叹一声雄伟。站在边处看象奴取了象草逗他们靠近些，接着说。
“若执意如此，那宫中定又要有公主和亲。瑞安，明昭，瑾云，瑾和，瑾宜，将出生的瑾徽，还有皇兄日后的女儿，一个一个般般比重，都是我的侄女儿。舍不得瑞安，就舍得别个？”
那象温顺，得象奴逗过来后好奇的探出长鼻，也不嫌它一身泥土，伸手摸了摸，十分粗粝。
“故而这事，我是不愿管的。管了这个，舍哪个去？再认个什么人家的女儿做公主送去？瑞安也得了皇室供养这么些年，人家的女儿不得的，还要替她们吃苦么。”
拿了帕子擦了擦手掌，转头去看着他。
“此事，瑞安自己不服，让她去。她姨母乐意帮忙，让她去帮。能说服群臣，或是能说服皇兄，我必不阻挠。但这种一去就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我不插手，你也莫随意说话。”

即墨坤
八月二十八
“自古文韬武略定国安邦诸君各安其位，弘化文成不过宗室之女，与陛下亲出如何比得。便是国家有难也有百计可行如何要以一女子送入他人帐下婉转承欢？”见人到底撒手自去玩乐却也还耐着性子跟上，“和亲之事当日我便不愿，今日提及也无干当初。到底是眼前长大的，又到婚假年纪合该多上些心。你既无心也无妨，来日自有着意的凑一处商量。”

温奚
八月二十八
“故而我说，此事在朝堂。毕竟和亲自古以来便是一人为一国的事，后人说来敬叹，也就罢了，时人才是受苦。”
站着说话儿有些累了，索性走到外头亭子里坐下，抬眸看他。
“兹事体大，又涉两国邦交，又涉群臣议定。驸马从何处着手才有把握？”

即墨坤
八月二十八
见人到底松些口，便也随着人一道，仆妇奉茶自接了递到人手中。“诸子难舍，又何必要舍？陈年旧事而已，都这些年了也无人再提，何必凑上前去自寻烦恼。就算是邦交结亲，一无国书二未下聘，来日北扶想起这茬也非见得是和亲方了的事。便是和亲，宗室之女亦未尝不可。”
叩指台面进道“瑞安虽有定平侯府依仗，定平侯也做不得大齐后宫的主。若是看陛下颜色，瑞安在宫中无甚依仗要她争宠也是难为。那孩子是讷了些，尽指着堂姨出路，咱们倒不与燕霁争些亲好，只是若能将此事圆转了。也是尽了亲长本分。”

温奚
八月二十八
见他奉茶，接来润喉，知了人心意如何。总归看着长大的孩儿，若能有些好归路自然更好。更何况若是去了和亲这一回事，也造福各家女儿。
“罢了，此事我心里有数。”
微微垂眸想着此事，瑞安浅薄根基，宫中朝堂都如是，纵将诸女都摆在台前相较，皇兄也要再过好几眼方才能瞧见瑞安。这孩子性子拗，不如明昭讨喜，于自己这处亦如是，这便不合宜了。
“到底不过是皇兄说了算，舐犊情深乃是天性，皇兄亦然，没有不心疼儿女的父母。瑞安之事横竖已经这么些年，也不急在三两日间，日后有好时机再说。”
“驸马这园中做的精细，皇兄必是喜欢的，过些日子收拾妥当了，刚好请皇兄与皇嗣们来玩儿。”

即墨坤
八月二十八
“长公主可是监国的长公主，筹谋之事自然比臣下想得深远，以茶代酒敬夫人一盏。”既得首肯，合乎首尾。遂意自然心宽，不吝讨几句人喜欢。教嗔一句“油嘴滑舌。”吃了茶歇脚方再去见那灵象。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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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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