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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戏] 【乾元十年九月十六、十七】【中州】【多人】市井小剧场之无支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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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坤

我是常驻钱多多一骑绝尘才华横溢精益求精高山流水戏录Ⅲ乐善好施Ⅰ徐霞客Ⅲ不速之客Ⅰ

发表于 2023-11-7 23:12:00| 字数 13,6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戏录
参与角色: 旁白&金吾卫录事参军事-李靖&金吾卫捕鼠街使&金吾卫街使&金吾卫街使(小姐姐)&金吾卫校尉-孙敬&货郎&东邻媳妇儿 (上将军◆即墨坤)
庶民-陈五&张婆子(翊卫上将军◆霍齐昭)
金吾卫执戟-王超(萧嘉然)
侠客-李白(端王☆太史聿湛)
小乞儿-小七(卫国公府◇高文鹿 )
霍邸嫡女-霍清婉
卫国公府庶女-高文姝
剧情总结: 随着江中打捞出无头尸,无支祁的传言愈演愈烈,传说无支祁不止会上岸,还会偷盗抢劫恫吓百姓,更有传闻说无支祁可以夺魄化为人形,白日是人晚上变为无支祁食人之头。此情景下官府破了无头尸案也遏不住时态发展,好似人人手上都多了一把无鞘的利剑,彼此面面相觑……惶错的面孔中亦有人眼神坚定,追上了无支祁的鬼影要将它曝与日光之下。
势力划分: -
参与评戏:
可参与整戏打卡角色:旁白/金吾卫街使/金吾卫小姐姐/孙敬/货郎,陈五/张婆子,李白,王超,高文姝

——南河边上,小七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旁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六 多云 巳时 街巷
霜降后天愈冷,老鼠要过冬就得到处找粮食。这当景也是鼠类下崽的关口,母鼠食量大,室外食物不够吃,就会到人家里去找……为保一方安居,百姓公仆金吾卫入冬前就加添一项公务——除鼠。
这活往往是交给最末的街使衙里干,一桶泔水拌了耗子药在窨井口来两瓢,茅厕墙根来两瓢,剩下的往河沟里一倒。不管是沟鼠、黄胸鼠还是家鼠,干倒算完。
这活干得粗糙,难免也有鸡鸭误事药死的。是以每年除鼠也要再菜市和街坊里贴布告,警告坊民管好家畜免食鼠药。

小乞儿 小七
乾元十年九月十六 多云 申时
小七拨开沿河围观的人群,露出一头蓬乱的发,小小的个子,褴褛的衣衫,和嶙峋的瘦骨,她顺着河岸一路走,是听说河岸出现成片无头的鱼,她想着,那鱼晦气,当是人人嫌的,如此她便能捡几只来填填牙缝,平日里讨到好的都先紧着小弟,如今小弟也好几日不曾吃过肉了。她踏过蔓湿的水草,往水深处去薅,丝毫不介意水中的恶臭。

金吾卫捕鼠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辰时
依旧是寻着南河沿子及郑记汾酒那片,今日街上的人倒少些——不张罗营生的都去安南坊那边看金吾卫捞江了。但余下的嘴也没闲着,只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走到哪都觉得有些视线在暗中打量,一掉头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最近无支祁闹得人心惶惶,这差事也是不好当。走着走着便见着前面巷口围着些人指指点点,忙和身边的同僚一道加快了脚步。
呼和着拨开人群便见箱子里睡着几个乞儿,这地界背风,周边还有些杂物像是拾来的破烂。想来应该是乞儿安身之处。脚步欲近便隐隐发现不对,那几人倒下的姿势极不平静,口鼻及地上皆有秽物。
二人蹲下探其颈子,一个小的已经凉了,大的还有些微弱气息。忙顾不得污秽将人抱起冲同伴道:你在这看着,我带她去医馆顺便叫兄弟来。

——丰南坊流言发迹处,金吾卫捞出无头尸官兵从附近发现可疑村民带到现场认尸——


陈五
九月十七 辰时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黎明静悄悄,月儿空中挂,几点浮云洗在墨池,映在人儿的梦乡。
天不明,却也不暗,灰蒙蒙的像有雾气拢在院里。屋外总有窸窸窣窣的响动,而当支开一点窗,霎时便寂静下来。陈五大着胆子开了门,那院里正蹲着只黑漆漆、湿漉漉的长毛怪,那毛上隐隐的泛着绿光,脚边是团团的黑渍。它背对着陈五,发出不明却粗蛮的声响,陈五听得分明,那是由齿与骨碰撞、撕扯而后吞咽所生。
陈五两股战战,僵在原地,只见那长毛怪乍然回头,嘴脸带血模糊一片,定睛一看竟是陈五自己!他只觉两腿灌铅般沉在地上,睁睁地看着那长毛怪走向自己,可越走得近那怪的脸越变幻得不分明,时像人、时像猴、时像鬼,只一样的骇人。
及那怪大口一张,直扑陈五头去时,陈五大叫一声,从床上翻滚下去。天已然大亮了,院里的鸡还在咕咕的叫,陈五满身的汗,只一味的说着“别吃我……别吃我……”

李靖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初 流言发迹处
李靖原想着捞江也算个大事怎么地得筹备一二日,未承想一早便得了上将军的令,又从孙敬处得知端王也在过问此事的消息便茶都顾不上喝的调人往丰南坊去。
以往民间若有人落水,得请高价叫人下水捞。但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便拉了一张大网铺在水里从水月庵那处往城门筛。两岸则安排人手持鱼网鱼叉一处一处的探。
如此大的阵仗,人群里突然就有老妪跪地冥目求佛念叨着阿弥陀佛惊扰江神勿怪勿怪。
围观着众多,嘈杂惹人心烦,李靖来回踱步比不得孙敬泰然自若。
正欲同人说说话,江上忽传惊呼“找到了找到了。”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比那叮腐的苍蝇也不差些。
李靖便顾不得孙敬的,忙拨开了人群下到江岸上去看。
是具无头尸体 看身量还是个孩子 无鞋 衣着尚在 除了泡得有些发白并无明显残伤。
李靖心里一凛扭头便冲岸上孙敬喊
“散开——,传仵作!”


金吾卫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中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金吾卫迅速设障围起现场,围观者虽不肯散去到底是畏于官府的管辖不敢造次。
仵作来得很快,当即便带着副手对无头尸进行检查,金吾卫更是加强了对周边的勘察。只是浮尸一般也需要个三至七天,自昨日起,汉江便又多的看热闹的人,一时便也无更多线索。
如此孙敬便同李靖商议尤其坐镇现场,自己则往江岸两侧接应一早便去问讯居民百姓的府吏。
既已捞出浮尸问讯便也多些眉目,除了寻找昨日酉时前后汉江边的目击者,还得打听有误与死者年貌相当的孩童。
这一问便问到了一户姓陈的人家里。


陈五
九月十七 午时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官爷敲门像砸门,陈五惴惴地开了门,将人迎进去“官爷,诶呦,官爷快请进,官爷来是……是有什么事吗?”

金吾卫街使
九月十七 午时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带着里正与笔吏站在园中,见了人开门出来先没接话,只是比对着户籍上的形容描述将人上下一打量。“你是陈五?”


陈五
九月十七 午时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闻话心中一悚,额上已然渗出汗,便低着头,硬着头皮接话“回官爷,小人是陈五。怎,怎么了,官爷……”

金吾卫街使
九月十七 午时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认下了便也就叭一声合上籍册歪着头略扬着下巴。“说吧 昨天捞上来那死于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自己干的?”


陈五
九月十七 午时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震雷擂心鼓,咚咚、咚咚,陈五登时跪在地上,好似梦又现在眼前,喃喃“是我……不,不,是水怪,不,不对我是水怪……”

金吾卫街使
九月十七 午时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原本也就是例行盘问,咱们这行将效率后面这么多家呢,就兴这个一哄二吓三带走。见人这反应反而是汉江里的猫猫——摸不着头脑了。
一努嘴让身后跟着的门子带里正进屋查看,自己则同笔吏一块蹲下看着眼前的人。“听说你家还有个孩子,人呢?叫出来看看”


陈五
九月十七 午时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抬眼时那人脸遽然出现在眼前,反又被吓了一跳,一时栽在地上,两眼闪过一瞬清明紧接着又混沌起来“孩子?孩子……”
陈五环顾空荡荡的院子,只有几只鸡还算个活物,他盯着陈大成很爱在里面混玩的鸡圈“大成……是大成吗?”

金吾卫街使
九月十七 午时 流言发迹处附近村子
“大成?什么大成。”感觉这人有点神志不清了,又看门子出来先点头再摇头便准备走职业法则第三项。
起身来拍拍手“带走!”


李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或许因为身为游侠长年奔波,难得睡上这么一个好觉,李白这一觉睡得差不多日上三竿才醒,匆忙用过早膳,将店小二昨夜寻来的地图就那么一卷往胸前一放,利落拿起长剑,便打算再去昨夜那地界看看。到时,却只见乌泱泱的围着一群人,只听说是官府的人竟捞出一具无头尸体等着仵作来查验。恰好官府的人来疏散人群,李白便趁这空隙不动声色的慢慢挤到人群前面。此时看清现场的李白神色也是一怔:竟然还是个孩童。

金吾卫小姐姐(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横着仪刀同身边人一块赶羊似的把人往外推,好在仵作来前立好障。猛的遇到个人堆墙似的推不动,便含了三分薄怒柳眉一拧抬眼道。“听不懂吗?走开呀。”


李白
九月十七 午时 流言发迹处

低首一撇,抬手握住仪刀,嬉皮笑脸:“呀,这位小姐姐你看你长这么好看,作何要这么暴躁?”

金吾卫小姐姐(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见人生得不错,是要比那些同僚好看些,当下便别开了视线往旁出看,余光离打量着他衣饰又见他带刀。想起了近来总便衣乱窜的枢密院,便没好气道“你哪个部门的?姆们办案呢不样人看。”


李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听明话中深意,索性将错就错,却不明说,捏拳轻咳一声:“咳,这位小姐姐倒是十分好眼力。”故弄玄虚一番,刻意压低声音:“俺们出门有规矩,便宜行事,不让说!”


金吾卫小姐姐(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见人这么说便也就手上一松将仪刀挂回腰间,捏着人一点胳膊上的衣裳往围障里拎几步。“恁看归看,别乱动…最好跟着姆们别乱跑”正欲叮嘱两句,就见着师兄带人回来了。
看样子是个村民,许是来认尸的,于是便退开两步给人让道。跟着一块去长长见识。


李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自也笑着,连声应好,由着人动作被“扯”进去。而后再看又一官兵走进来,大刀阔斧,身后还跟着个村民。没说话,静静看。


陈五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被连拖带拽地走,神魂飘在身后似的,乍见一具泡得浮白的无头童尸,只有木木的点头“大成活得好好的,就在家,就在家。”

李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人神智不太清明的样子,蹲下身:“大成是你孩子的名字吗,你家在哪?”


陈五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孩子在家,家,家在……那儿”他伸手往来时的方向一指。(就是丰南坊的南边)

李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陈五说完当即便有官兵上前低语几句,说的是陈五来之前发生的事以及他家的情况。李白点点头表示知晓。
“可是我们方才去你家看过,家中只你一人。哦,还有几只活鸡,你总不会想说这鸡就是你孩子吧。还有,你平时有什么跟你不太对付的人吗?”


金吾卫小姐姐(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随时跟着师兄一块给仵作帮忙,却分了只耳朵看听人说话,只是那村民看着疯疯癫癫的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正走着神叫师兄喝了一声“…刚刚仵作说什么听见了吗?”
吓得一激灵忙仰头看着师兄“听见了!割痕边缘清晰,断口无贲张卷曲,是死后割下头颅的痕迹。”


陈五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是遽然地怒目“我家大成才不是鸡!”
而后听着什么割痕,什么死后割头,陈五显见的震动,他不住的缩着身子,有如在母亲的怀着蜷缩“我没有,我没有割头,是,是水怪吃的,是水怪吃的——”

李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自然也将这句话听进耳朵里,死后割下的头颅,再看向陈五:“水怪?你是想说无支祁?听说你之前还打捞上来过一框无头鱼?”后叫人帮忙取来一条鱼,尚还活泼乱跳,而一掌劈下顿时便不动了。又借来把刀,慢条斯理的将鱼头割下,手上还沾着血,拎着无头鱼在人眼前晃荡:“是长这样吗?”


陈五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啊!”陈五不住躲着你手里无头鱼,就像面前的不是鱼而是是水怪,他惊慌地喊着“别吃我,别吃我——”

金吾卫小姐姐(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这厢动静实在太大,连仵作都回头看了眼问什么人。讪笑着敷衍过了,挪过去照那人背后就是一拳“恁给我小声点!当在你自己衙门呢?!”

李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不妨肩背受一击,回头见是带自己进来的小姐姐,顿时满脸委屈:“我这不是也想帮着查案吗?”随后再次看向陈五:“你还记得你家大成长什么样吗?”

陈五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他听见你问大成的模样,表情终于鲜活了一点“大成啊,大成他很活泼,活泼得让人发恨,跟我比手大,跟鸡比翅长……瘦瘦的,却总吵着要吃,做事也毛手毛脚的”他似乎越说越气了,呼吸也急促起来“不让人省心的东西,该死,该死——”

李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听完这描述,难得眉皱,这陈五口中所述的大成,这不就是“水怪”吗。“那你能带我去看看你家大成吗?”


金吾卫小姐姐(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仵作那边已经收尾,只等着认尸便是。但这边总是些车轱辘话实在心急,于是便扯了扯那小少爷。蹲下伸来牵着那人的手。温柔的笃定的看着她,轻轻的问:
“你不是故意的,对么?”


陈五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好似得了救星,手里便紧紧抓住那根稻草“对,我不是故意的,他跌了他娘的东西,毛手毛脚的,我不过踢了一脚,小孩哪有不挨打的……我,我……”陈五眼中蓄满苦且涩泪,惶然无措,再不敢说下去

金吾卫小姐姐(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眸光一闪又霎时温和的了脸色又凑的近些,握紧他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不怪你的。”
男人身后正有师兄们把人抬起,白布无声无息的掩盖着最后的一点不解,于是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那你……为什么要做后来的事呢?”


陈五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后来?后来……”他的目光游移,最终定在江面“是水怪,水怪在夜里下水割了他的头,为了推给水怪,不是我杀了他,哈——不是我”他旧将身体缩起来,投出的目光似看向面前的金吾卫,又似越过人影看向更远处“救救我……”

金吾卫小姐姐(街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午时末 流言发迹处
“好好 不是你不是你,放心 我们一定会抓到水怪。他……他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见人情绪如此便知道也难在问出什么了。不过看向身边的师兄和那个陌生男子,眼神交汇处也知道这些已足够了。

孙敬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署 酉时
本是奔着“无支祁”的流言去捞江给上下一个交待,未成想还真捞出个大案。
与李靖奔波一日回金吾署的路上二人都很沉默。有这么个人家,母亲早逝父亲拉扯着儿子长大,平平无奇的一天里父亲失手将儿子误杀,慌乱间便趁夜色将儿子的尸首带到江边,想未造成失足落水的意外。
反正都是意外,失足落水总比自己亲手…要心里好受些。
江边的人都知道,钓到死鱼是不吉利的,他也特意准备的一篓死鱼带上,一来是让那些水里的鱼不要吃他的儿子,二来也好叫这个地方显得“不吉”才不幸要了儿子的性命。
将孩子轻轻推到水里后他便也下了水,想将儿子带的离岸边远一些,哪知恍惚间看到江对岸有人,便只能匆匆松了儿子自己浅水到上游再趁夜跑走。
第二日他便有些不安,想早写去把放置的鱼篓捡回来,好早些依据这不吉利的死鱼推测孩子落水,好再光明正大的将他带回家入土为安。
一切原本就是这样计划的。但意外出现的无头猫和无头鱼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听说了无支祁食头的事,心有余悸的回了家,晚些时候又听说了有夫妇去报关认出了自己,但好在他们都将昨晚的自己认做是食头的无支祁。
他们说自己是无支祁…他自己是无支祁?他自己就是无支祁!
于是,他心里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亲手割下自己儿子的头颅是要承受多么大的悲恸啊,他杀了儿子第一次,现在还要杀他第二次。
晚上他浑浑噩噩额的回到家里,当夜便高烧不止发了梦魇。二日,那些当兵的还是找来了,他被带到儿子身边,但是不敢认,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像他割下的不是儿子的脑子而是自己的脑子……直到,他们找到了“大成”。
那个乖巧苍白无法再眯着眼笑着叫爹爹的大成。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抱着被他亲手割弃的挚爱与罪过走向属于他的满是悔恨的余生。

【无头尸案完结】
小番外:
李白
话到此处,整件事情已然水落石出,围观群众的议论纷纷,李白听不清,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想听,只是看着眼前的这具不完整的尸体,陷入久久的沉默。
李白是游侠,他走过的地方有很多,见到的人也多,关于各种精怪的故事也听了不少。但他从来不信。
然而现在李白却不知为何他愿意去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精怪,足以让他为人性的“恶”去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就像陈五一样。
李白突然觉得压抑的很,他想象中的长安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思考了片刻,从胸口掏出剩下的所有金片全部交给最开始带他进来的金吾卫姑娘,仍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口吻也松快的很:“这位美丽的小姐姐,你好人帮到底,就再帮我个忙呗。如果后面能找到这个孩童的头,就用这钱找人将他尸体缝合好,再选个好地方好好安葬了,买些孩童喜欢的玩意算作陪葬。至于剩下的钱,就当是我谢你了。”而后李白也不待人反应,便火速离开了。
而待第二日店小二照例上门来送餐,却发现房中已无人,桌上是一张展开来的长安地图,为二锭银子所压的白纸上写着:
“长安催我不如归去。”

——拉线——

旁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城内 午时
出人命了。
仵作尸检还没结束,但消息已经像长了脚一般飞到了城中各处。
【默认所有参与者都获得线索】
甲“无支祁果真食了人头上岸了”
乙“我听说王家的宝贝狗就是被无支祁吃了”
甲“王家大哥不是说是隔壁害的么?”
乙“但就是不认你能干啥?为了只狗报官?还金吾卫呢,不得让人笑死。”
丙“啊!昨晚敲我家门那个是什么东西啊!!!”
甲“你爹我 哈哈哈”
丁“会不会有人刻意杀人说是食头祁干的啊?我听说活斩首死斩首头茬处可不一样”
甲“嚄~这么清楚,你杀的啊?”
丁“放你娘的屁”
……

与此同时,金吾署(中州府衙我们没招人,金吾署代管一下民事刑事案件)也没这么热闹过。
有人报官家中丢了东西,屋内有水痕脚印,定时无支祁干的。
有人说自己昨晚自己在家睡大觉根本没去张寡妇家里,一定……一定是无支祁!
还有人愿以性命担保以死指认无支祁以混入金吾卫中白天当官晚上害人。说完就要撞墙,让旁边的金吾卫拦下了。
小孩儿不肯吃饭,大人吓唬再哭无支祁便要来捉你。
苦命人哀于身世也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无支祁一口吞了死个干净。

霍清婉
九月十七 申时 丰南坊街道
从飓风马行挑了匹小马驹,打算让嫋嫋骑着玩。
丰南坊边比来时热闹不少,人声鼎沸攒在一处,吵吵嚷嚷的不知在议论些什么,心里勾起几分好奇,也就在此处多停了会儿。过耳便是什么“无头鱼”“无头猫”“汉江里有水怪”“无支祁作乱吃头”“金吾卫就是无支祁”等等。
自家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何况金吾卫有即墨世叔管辖,更不信天子脚下会生出这等荒诞之事。因而立时忍俊不禁,笑声在一众怔愣、惊愕、慌乱面孔间显得格格不入,偶有几人投来疑惑眼光,全都视若无睹。卷了卷衣袖,若不是渊虹拦着,嘴里一口一个小祖宗地劝,非要下河会一会所谓的“水怪”。
待回到霍邸,下人们也对此事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于是传令下去,不许他们再议论此事,更不许胡说八道以讹传。

——城外到城内,高家小姐意外获得流言发迹的线索决定参与事实澄清——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六 晴 未时 城门
遣去天工铺取短剑的琥珀久久不归,文姝在茶坊等得不耐,便乘着马车自个儿去取,天工铺掌柜则说短剑莫约卯时便被人取走了。
婢女凝霜问,“取走短剑之人可是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女子?”
“正是正是!”
“可瞧见她往何处去?”
“似是往城外方向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旁人听到掌柜说寻人,城外方向,立即叫道,“那可太糟了,江上闹无支祁呢!你们寻的人怕是凶多吉少咯!”
闻言,文姝娇容脸色微变,赶紧领了凝霜往那方向而去,离水月庵不远处,一堆人挤在一起,凝霜一眼便瞧见了琥珀,她看上脸色苍白,腿脚也不大好的样子。凝霜赶紧琥珀拉出了人群,好生问讯一番。
琥珀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嘴里总是说什么“无头”“死猫”,如同撞邪一般,文姝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以手掩鼻,心中对那捞起来的东西嫌弃十分,又觉得可怖。“我让你取的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琥珀愣愣的看着文姝。
文姝微愠,碍于这儿人多,叫人看去恐说她苛待婢女了,她一向好面子,自忍下,“天工铺的短剑,我要赠给长姐的短剑”
琥珀这才记起来什么,颤抖着指着城外方向,说是小厮追去了!追去了!去报官抓无支祁!
“凝霜,琥珀这副样子倒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快带她回府好生歇着罢。”文姝不容她乱说,一副怜悯关爱模样,吩咐凝霜。自己则乘上马车往外寻去。

货郎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城外 (时间由线索人定)
却说那货郎自昨日出城便如往常一般去了附近的村子,又进山给猎户送了米盐,这次运气好人家特意给他留了两只穿山甲,这东西好卖到药铺可不少钱。
货郎也掏尽了口袋毋叫山里人吃亏,两下素有往来,一高兴便喝些自酿的果酒,宿了一宿方下山。兜转一圈收了好些东西方踏上归程。
山上一日,地上千年。
但咱这货郎却不知城门设了关栅专逮他们这些货郎。
心里高兴嘴上的调子便也婉转许多,路遇主仆二人更是摇响了拨浪鼓,寄期再小挣一笔。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
昨日一路寻至城外,倒是寻着了家中小厮,可他一路跟着下来却没找着小姐请天工铺师傅打的短剑。小厮忙跪地认错,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文姝心中虽恼怒,却也知不可完全责怪于两人。可短剑是半年前请天工铺老师傅打的,赶着长姐生辰前送她,再打一把也来不及了。
幸而从小厮口中得知他一路下来,不敢遗落细节,且江水水流并不湍急,水草幽深,也可能是被水草缠绕沉底,昨日城内人心惶惶,便尽早归家,今日再带了琥珀与府内会水的家丁,沿江搜索。
一路往下,文姝几乎不抱希望,微微垂眸要叫众人回府时,江内有人直呼,找到了!找到了!琥珀赶紧探身,瞧见正是昨日她从天工铺领出来的东西,几乎喜极而泣!她犯了天大的错处,幸好还能弥补。
“既找着了,就回府吧。”文姝撩开车帘,美眸扫过琥珀手中短剑,府内家丁正上岸休整,忽闻拨浪鼓声,闻声缓缓侧目,便见一衣衫朴素,目光怪异之人。
“是你!”
“他是何人?”
琥珀一番解释,文姝柳眉轻挑,放下了帘子,隔着帘,“现下城内人心惶惶,都在说闹什么无支祁,我倒是不怎么信,装神弄鬼的。”
想着短剑也找到了,自当早早归家,转念又想,这货郎嘴一张一闭,闹得城内可不大安宁,“你去把他叫过来,我们问清楚些。”

货郎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
本想着这样高门大户前簇后拥的人家未必看得上货担上的银钗,没成想却被一体面小娘子唤住了。
想是看自己从山上下来,想看些野物?做生意嘛 买不买不要紧 看看也热闹。虽不知怎么的那小娘子看自己眼神很是不善,但做点小生意讨生活的也习惯了。忙挑着担子上前毕恭毕敬的打了个千“问贵人姑娘好,可是要看看货么?刚从山上猎户头那收的好东西咧。”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
这货郎开口就是自己的货,倒看不出什么端倪,自己对那些寻常物确无兴趣,于是提醒琥珀。“不必了——琥珀,昨日多亏这位先生替你解惑,还不道谢?”
琥珀霎时反应过来,把昨日丢的机敏劲儿全找了回来,从腰间荷包掏出一定银,递给货郎,“昨日多亏您解惑,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我们姑娘回去听我说那无支祁,亦是好奇,只因我不如您懂得多……”言下之意是要再问问他了。
待琥珀说完,文姝方才开口询问,“昨日您说城里闹无支祁是作何判断?不过是猫儿鱼儿断了脑袋,或是人为也能做到。”

货郎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
听人这么一说,方斗胆在那小姑娘脸上仔细看了一看。想起昨天是有这么个人,只不过当时也就混嘴一说没成想还能再这么碰到。
一定银子沉甸甸的攥在手心里,似一支天秤,良善那头便被举高了。反而面露羞赧十分不好意思。
“哎呀姑娘真是那观音在世,咱们这些粗人自然不懂学堂里那些经书,就是爱听个说书看个话本,走街串巷歇脚时也好,同人说来解个闷。”
这话倒不假,他自己人微言轻的,平日里说话别人也就当放个屁。只是平日里扯这些闲淡,总也有人打茬拆台,一笑一闹的也就过去了。自己如何能想到,一句玩笑惹了这么大的祸,又或者说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惹这么大的事?
因此虽然想到那日被人捧着唱戏时洋洋自喜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也不在这知书达理的贵人姑娘前装相了。
“不知贵人姑娘怎的突然问起这个呢?”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
一通话听下来,文姝倒有几分猜测,撩开帘子再看此人,地上货担玲琅满目,也无疑处。幼时最怕话本中的鬼怪,每每要身旁丫鬟婆子哄着入睡,后来长兄拘着她不许看,才好些,也非她不敬鬼神,而是这坊间流言经不起推敲。
“也怪我这婢女心性莽撞,一惊一乍,昨日那无支祁一说,一传十十传百,竟传得愈加离谱,现下城内又人人自危,怕是昨日倒掉不要的剩饭,被鸡吃了,也疑说是无支祁。闹得官府好不安宁。”
言语认真轻和,轻叹一声,“许是官府也头疼着呢,不解其惑,正四处寻先生您。若是一团误会,不若随我们一道进城?也好叫城内百姓安个心。”

货郎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
一听官府,正在寻人,心里便咯噔一下。顾不得李树的抓起旁边那姑娘的手,将银子塞回他手里,护着扁担稍退一步生怕被对方拿下。“姑娘告罪,小人胆子小不过胡说两句,岂知惹下这样的祸事。若真相姑娘所说那小人回去可还有个活路?小人死了不要紧家里还有妻儿啊。”
言罢便要抬挑子调头寻个地界躲阵风头。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
早在自个儿话音一落时,便递了个眼色给凝霜,官府抓人那可是大事,他一货郎定是闻风而逃。可偏偏文姝不愿放了他,打定主意留下。
“等等——”
只见高家家丁将闻声而动,齐齐拦住了货郎的去路,她才放了帘子,下了马车。继续劝他,“先生可知如今城内乱成一片,今日就算我不拦你,明儿个你一睁眼必定也在官府中,此事上面不会就此打住,与其等着官兵抓你,不如与我同去,我必定为你周旋,全力辩解。”
  音柔语缓,声声真挚,见其犹豫声色不动,文姝轻叹,“我不过是个姑娘家,又吃穿不愁穿金戴银,我哪里有烦恼呢?今日又是拦你,叫你以为我是个恶人,又是在官府之上护你,做尽这吃力不讨好之事?不过是因为我心地善良,见不得城内百姓惶惶不安,亦见不得先生你平白担了责,日后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文姝心想,确实如此,若带这货郎回去有助于官府判案,百姓安定,于她而言也是美名一桩,叫长姐瞧瞧,我也长成了乖巧能干的妹妹。
“先生虽是货郎,心中定也有大义,哪会眼睁睁瞧着这城内乱起来呢?”况家丁占多,他想走也难了。

货郎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
自打听说了城中在抓自己脑子里便跟裹了浆糊似的,这些念了好些书方能讲出来的道理哪里还细细听得进去。
只一样,像是有些道理的。这出了城也未必逃得脱,况且家中还有妻小,如何能连累她们!
念及此便咬牙心一横,“好,听小姐的,我跟您回去”。
只是又惊又惧的忍不住两股战战,寻了个不打眼的草窠将货担藏好。只留着那两只穿山甲随身带着,横臂一抹眼道“小人这副身家就交给小姐了,只是如果不测还请将这个送到我家中。咱走着两天挣的全在上面了,若是……也叫她们娘俩拿去好换了钱”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
到底是凡人百姓,那个地方像巨石一般威压着,如何想也不轻松。文姝一番话本是为了劝他,此刻倒也共情几分。“不知先生家住何处?这货担连同财帛,我命人现在就交到你妻子手中,再留家丁保护于她,直至此事了结,如何?”
货郎哪有不应?从他货担中取了纸笔,写了家住何处。文姝又取一纸,请他再写一份切结书,一将事情原委写来,二则承诺此言无虚,三则是愿为无支祁的流言负责。
文姝仔细收好,安排凝霜带几个家丁去办,自己则是带着货郎回城,寻时机将人交与官府。
谁知一入城内,便四下听闻无支祁四处害人的消息,正乱作一团,只能将货郎先安置下来。不论是文姝还是货郎,将城中传闻听遍,琥珀声音颤抖,“这世上当真有无支祁?”
文姝目光投向货郎,两人皆是目光沉沉,却没有回答。

货郎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晴 巳时 城外-城内
城外一应安排无有不应,甫入城门便觉才一日光景京中氛围已截然不同,缩在帘子后头露出一只眼细细打量这熟悉又透着诡异氛围的街道。耳听着那些传闻心下也在思量,闻言回转视线同那小姐对视一眼。下意识便说“怎么可能?”面上是一种毫不作伪的理所应当

——城中某处,杀狗凶手一命抵一命舆论再次反转——

王超
九月十七 辰时→午时
虽知是她害了虎子,却无计可施,自家虽拿虎子当孩儿看待,却也只是一只狗子,便是报官,也不得什么好结果。好在无支祁一事沸沸扬扬,几家官府都出面制止。故而一面去报了官,道有老妪趁无支祁一说害了自家狗子,也如传言一般去了头,大约与那散播谣言之人有所纠葛,为流言添砖加瓦。等等言论一报,是否有应便见官差如何。
另,好歹有吏员身份在,高低认识几个街上的人,请了人吃酒,托他手下的人日后多照顾邻家人。


备注:摇骰子结果显示报官后原本只是揶揄王超小题大做的民众纷纷指责张婆子心狠又歹毒,张婆子一家成为众矢之的,几乎要淹没在众人的唾沫星子里。

张婆子
九月十七 酉时
哭声到底还是从王超的家中蔓延过来,张婆子看着儿媳红肿的双眼,讪讪地把热腾腾的菜推去“吃,吃吧。今天的菜,好吃嘞。”
“娘……”儿子的声闷闷的,他抬头,看见母亲眼中闪过愧而不安的光。于是赌气一般的,抱起碗胡吃海塞,期间女人轻浅的啜泣声就像遥远刺耳的背景音,一点、一点、是溅落在脸上的血珠。
“娘,我们吃好了,先回房了。”
老妇人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油灯猝然灭了,冷凄凄飘出一缕长而轻的烟。她空洞的眼里,忽然捉到了那一缕飘摇的烟,像风一样,飞到儿子窗前的光里,而后她看着那光慢慢地变成圆乎乎一团,不多时,也熄了。
夜本寂静,可哪里又飘出一曲柔软的摇篮曲,带着沙哑,带着轻轻拍打衣物的声响。却是一双枯而皲的厚掌拍在崭新的稚儿衣物上。再后来椅子歪倒,那双厚掌永远地垂下,一颗石子投入了水底。
天边鱼肚翻白,太阳又火一般烧起来,突然一声凄厉的呼号划破梦境,现实撕扯着挤进人们的视野,张婆子吊死在柴房的房梁,耳上空空。
“娘——娘——”
而在那稚子的衣物旁,闪闪的,是一双银耳环。


孙敬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署 戌时
落笔极快的将今日之事誊于纸上,偶遇字句斟酌便忍不住拨扯着唇上干起的白皮,这一日在外头忙的确实顾不上吃喝。
回到署里茶饭是尽有的,只是顾不上吃喝——衙门院里还跪着身怀六甲的披丧妇人,他这一夜是指定回不去了,但上将军那里还等着元朗带消息,是以得每一时辰都需写了邸报契了印子送到长公主府中。
元朗揣着邸报便迈步走了,经过那一家三口忍不住多看了眼,又回头看眼坐堂的孙敬,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兄弟握把拳——你加油。
孙敬起身到餐食前,先仰脖灌了几口冷茶,揩嘴拿了个馒头递到嘴边忽地又愣住。原封不动的将馒头放回碗里,连着托盘一同端到门外。
察觉到自个靠近,那垂头半跌半坐的妇人下意识缩了一下,于是也就不再近前,只矮身将吃食放到地上,略往人面前推了推。
“你男人现下在录口供,一会儿便会回来。你用点吧,我媳妇儿肚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顿能吃一整个肘子。”


东邻媳妇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署 戌时
这几日没了那黑狗惊吓却更不得一日好觉……现在想来只觉得心里苦得拧得出汁,想不通怎地就变成现在这样。看着眼前那饭食,本以干涸得再挤不出来一滴水的眼眶又蓦地盈湿。提了一口气张口欲嗷却只发出一声自己都吓坏的干嚎。
无力的抬起手提了提袖子,露出一道经年的旧疤,舌根里挤出的话字字泣血。
“都怨我…都怨我呀……”

孙敬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署 戌时
孙敬蹲的腿都要麻了才断续从这个女人口中得知原委。
女子是这家娶的新妇,丈夫老实,婆婆虽然有点厉害刻薄,但靠浆洗缝补养大孩子还娶了媳妇儿,儿子谋了个体面营生后儿媳也有了喜讯。那媳妇道:婆婆是素来爱占些便宜,也常同邻里为几片菜叶子吵闹,虽对自己也有些指责,但天下哪个媳妇又不受气?更别说自打怀了孕,婆婆对自己也是骂里有爱,包揽了家中琐事,只教自己安心养胎,来日生个聪明壮实的孩儿也对算得起早早弃世的公公。
谁承想眼见着家里日子越来越好了,婆婆却吊死在自家屋头
怨来怨去只能怨自己,怨自己小时候不该叫狗咬了一口!又听说隔壁成家十来年想要孩子一直没要上,反倒是自己刚进门就怀上了。
娘家人便说这户人家特意抱了只黑狗来还天天抱怀里当个孩子养偷没安好心,指不定是要方(犯冲)着自家。
一来二去的就结上梁子,又趁着无支祁这事闹到这不田地。
许是强母生弱儿,那赵家如今就剩夫妻俩倒也不如何难缠。只将赵婆子的尸身陈在衙门里边先回去了。
孙敬感觉耳朵里一阵蜂鸣,思绪纷杂错乱,缓了好一阵才咽下嘴里嚼了良久的馒头让人去把王超喊回来。


王超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卫署 戌时
昨夜至今未曾睡好,事情接二连三,连喘息之机都不曾有,更何况中间又搭得一条命进去。张妪刻薄狠心,又害死了自家虎子,但到底是一条人命。不知此事到底是何处出错,是自己不该为虎子之死寻人,还是不该上报上峰,又或是不该把虎子放出门去。
好在今日当值不过是在署中,神思不属不曾影响差事,同袍多少知自家事,也不曾来搭话。
不过一会儿有人来道孙校尉传去问话,起身稍微整了整衣裳,前去见人,结结实实行过礼后等人发落。


孙敬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卫署 戌时
人来得很快,只是想了许多也不知从哪开口。闷了半天方道“你媳妇儿娘家哪的来着?”


王超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卫署 戌时
知道他想问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回道。
“就是京郊村里人家,和卑职祖家一个村子的。”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虎子也是卑职祖家抱来的。”


孙敬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卫署 戌时
“别提你们家那个狗了!”一时也不知哪里来的怒气,以前总觉得王超这人虽然不算机灵但也忠厚勤快。年纪相仿(结婚十来年了)自己已是校尉,对方对堪堪到个执戟,还是照顾他年长方特允了宿在家中每日不必归营(校尉一下金吾卫下班要求住宿舍)手中笔恨恨拍在桌上,只觉得那点子不合事宜的憨直也跟个不懂事的小犬似的教人不忍呵责。
“将弟妹接到家中去暂住一阵吧,也好和你嫂子做个伴。你家……现下这个样子,那家就不日临盆,别再生什么事端了。”

王超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卫署 戌时
“是卑职给校尉添麻烦了。卑职明儿就送内子回祖家那头去。”
抿了抿唇另添了一句。
“这一段事,除了卑职家这一个,别的也不寻常,之前得了特许不在营里住,这些日子卑职还是与兄弟们一处,省得误了事。”

孙敬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卫署 戌时
“你还是给你年迈父母省些心吧,男子汉大丈夫有事儿便要自己担着,若是担不住总还有兄弟”这个当口送回去村里人不定怎么说,不过眼下这些也不是最要紧了。
抬手将人唤到跟前前来,讲几分切结书分别展在人眼前。“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也知道虎子也好,张婆子也好都不是该死的。只是如今再去真较这一两件事的功过得失没有另一件事要紧。”
指了指旁边那一厚摞“你只这是什么?这些都是这几日的无支祁案。就算当真有个食头鬼了,我也不信他一夜之间能干这么多事。你呢 信吗”


王超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卫署 戌时
“卑职今日在街上也听到些事了。鬼神之说卑职向来不信,事总有人所为才是真理。其后为何不知,但其间却必有联系。”
“卑职今日之事为衙署添了许多麻烦,愿将功抵过,查其纠葛。”


孙敬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卫署 戌时
听其这么说,可算是解了半分眉间紧蹙,眼角带上几分疲惫的笑意,掌撑桌沿锐利的目光再次将这些案件盘剥了一遍。“宗卷之事你本就不擅长,但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人人都看在眼里,否则也不会你一报官便有这么些人上赶着替你‘伸冤’(指给张婆子施压)”
抬眸向人,伸出一拳“如今我已有了眉目,你暂且归家将弟妹送到我那安置好,她二人在家互相照应,咱二人去把这事弄清。”


王超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金吾卫署 戌时
听人话,颔首应是,与人对过一拳,谢他费心照料。
“那卑职先回去让内子收拾东西,只是要麻烦嫂夫人了。”
告假返回家中,劝说着娘子收拾了东西,送去孙宅赞助,私下里切切拜托了嫂夫人照顾,是在是得了虎子死讯,隔壁又没了张妪,几件事加起来,娘子亦是心焦非常。
安抚得娘子几句话,实是还有将功补过之事压在身上。返回衙署待人吩咐后续事宜。


——本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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