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十月二十四】【崔红馆】【即墨坤 闵长书】你怎么看

即墨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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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四 雨夹雪 午时 崔红馆
年下里玄封郡守回京述职依旧借故旧之便登门留帖，也照例未见，只收了土产略回薄礼。
岷州玄封两处相依，算来亦做同乡。便差人往闵府送了帖子，邀与一处且叙乡情。

闵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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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雪夹细雨，纷纷扬扬地将寒意洒进城里。
刚归府便读了请帖一封，想起前些日子事务繁杂，多少冷落了对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难得有闲时，这乡情今日定要叙上一叙。
回房换了身衣裳，算着时辰差不多，撑伞踏雨，寻往崔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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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纤手破新橙。中州北地冬来饮食单调，不必玄封秋来瓜果丰硕，案上玲珑果盘里凑几样橙橘蜜饯倒也看得。
当间一道炭火砂锅的火腿煨冬笋，奶白鲜咸肉质酥肥。芽菜汆水过凉拌上热油臊子取一口爽脆。菠菜取了嫩叶同细粉同炒，另有一道韭黄烩蛋虽也算是冬日金贵稀罕之物，但都万比不上笼屉里一层带着热气的酿豆腐同一层落水包。
招手入席，待二人坐定方有纤手挽袖揭开笼屉，氤氲间暖融香气勾起食欲。颇有些得意“这可是玄州送来的今年的新豆，到了这边现磨点的豆腐。那落水包也是家里跟来的厨子特意做的。你快尝尝是不是咱们玄封那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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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伞也迎了半身雪雨，提了提肩领抖落冬寒，跨步入馆上楼，见餐食已上桌，予他作了个揖：”上将军久等，闵某来迟了。”
本意要先寒暄几句，却叫对方的热情打得猝不及防，武将豪放恣意，倒是叫人轻松愉悦许多。且看满桌果蔬肉汤尽显丰盛，萦满屋食香，对方是上了心的，当真是老乡见老乡的情谊。
玄封旧味难得回味，听罢展颜笑语：“倒是难为上将军如此大费周章，解了闵某这乡愁，既这般，闵某恭敬不如从命。”
话罢举箸捻块豆腐，软香滑腻，入口即融，可见磨得精心，另夹一只落水包，热汤内裹，汁鲜肉香，也有几分老味道，“确实是那个味儿，将军这般热情款待，闵某且先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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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大人客气了，本官前些人子倒有幸付了苏侍郎的约，闵大人同苏侍郎交好相比珍馐美味不在话下。此番不过一些乡土之物，暂解怀乡口腹罢了。”
二人虽谈不上至亲，但同朝为官多年亦未生什么龃龉，礼部不同御史台那帮攻讦卖直的腐儒，行事又素迎官家以礼治国的韬略，是以朝堂内外，官声也不算差。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便问“闵大人执掌礼部，本官一介武将近来倒有一事疑惑，不知当做何解，还请赐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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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墨客这四个字也就念着好听了点，但若是要时时刻刻端着这墨客的架子，还是累了些。自己酒量算不得多好，此番几杯佳酿下肚，将那股子文人气甩去了小半儿，已然有些飘飘然。
“诶呀——这厨子请的倒真是好，上将军费心。”
他疑惑二字一出，霎时清醒了大半，心里一番思忖，将他那疑惑猜了一猜，只怕是童谣的风头还没散去，给对方斟了杯酒道：“闵某不过承蒙官家不弃、才担了礼部，某才疏学浅的，哪里来赐教一说，将军有什么疑惑，还请尽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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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杯就酹斟一盏琼浆玉液，魁颀微倾颇是近好姿态。“子曰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已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今上素奉以礼治国，不知以尚书大人看，端王殿下当如何以礼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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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料到是这么个问题，只知晓对方是个驸马，倒是不知道这姑父对那侄子这般上心，侧身应他姿态，笑吟吟开口：“将军啊，这是为难闵某了，闵某虽掌事礼部，只听官家圣令做些嘴皮子上的活儿，实在礼不了王侯们的处事，倘使说错了什么话，岂不是给端王殿下闹了笑话。”
将他这番疑惑婉拒，顺手夹了些肉食送对方碗里，“将军莫只贪杯中物，也多尝尝这吃食，味道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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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啖一口“闵上书过谦，纵说错了不也是一片忠心为君为国。咱二人沉浮官场数十年尚无从开口，何况小儿自处？……来来，今日不该提这个，本将军自罚一杯。闵尚书尽兴才是啊”
饮罢拍手唤永宁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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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浮沉难料，虽说对方是个看着没心眼的武将，却也实在马虎不得，寻常喝酒言欢便作罢，掺上了皇亲贵族，自该警惕。
“将军哪里话，只是闵某愚笨，答不上个所以然来，倒叫将军见笑了。侧首看了看调弦人，收回眼来笑吟吟，”将军破费，下次再叙闵某做宴。“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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